愛是心裏慢慢開出的花朵
李秀紅
那年,她18歲,極力的要挽留住愛情,以為愛情就是刻骨銘心的樣子。她細心的打扮自己,隻為得到一個人的肯定,這個人就是隔壁班的他。
他是一個身材矯健的男孩子,喜歡體育運動,愛穿T恤和牛仔褲。當他抱著籃球從你身邊走過,會讓人有一種無法名狀的感覺:暈眩的任何人都無法拒絕他那帥氣十足的精神風貌。她就是邂逅了這片陽光之後無藥可救地愛上了他。
她開始廢寢忘食,時刻捕捉他的影子。每天下午都要到操場做他的粉絲,欣賞他矯健的身姿和飛揚的青春。戀上一個人,就會莫名其妙的得到許多有關他的消息。比如說:他家很富裕;他愛喝可樂吃香草冰激淩;他拒絕了N個女生;他還沒有女朋友;他喜歡大眼睛的女孩子……大眼睛的女孩子,她的心突然沉了下去。為什麼幸福還未開始就結束了?
現實與幻想相糾纏,她的思緒被無耐的繚繞著,一匝又一匝。經過幾個日夜的思想鬥爭,她終於做出了一個震驚的舉動——一定要割雙眼皮。這令人費解的想法自然遭到了全家人的反對。最後,她以離家出走相威脅,終於平息了這場戰爭,如願以償。
手術在暑期進行,她的雙眼被紗帶囚禁了一個月後重見天日。當她帶著幸福的向往出現在鏡子裏的時候,歡快的心跳便戛然而止了,結果與想象相差甚遠。眼皮明顯的鬆弛,而且,著實成了熊貓眼。這無疑是擊在她頭頂的一聲沉重的悶雷。她知道,她和他不會有什麼未來了。
更可悲的是,她根本沒有勇氣見人。於是,她的同桌,一個叫翔的男生承擔起了為她買一日三餐的任務。他給她買紅燒茄子,黑米粥,韭花炒蛋和香菇肉絲,這些都是她平時最愛吃的。慢慢地這個大男孩走入了她的生活中。也許,愛就是為對方做微不足道的事情。她突然想起了他的許多關愛。他會在大冬天把自己的熱水袋讓給她用;他會為自己泡一杯胖大海涼茶的同時也為她泡一杯;他會聽到她的一聲咳嗽之後含羞地遞給她一片白加黑;他會……而僅僅是因為當初她全然不能明白這份心思,忽視了如此多的溫馨的細節。如今,當這些細碎的畫麵浮上腦海的時候,有一種曆久彌深的感動。她想,她是愛了。可是,他還會喜歡她嗎?他不嫌她醜嗎?他為她買飯是不是可憐她?她愈發地痛苦了。他似乎感受到了她的心思。最終他將這份愛戀化作文字表達給她。她一邊看一邊流淚。這個再普通不過的男孩子,既保全了她的自尊又給她送來了溫暖。她好想撲到他的懷裏讓他緊緊地抱著。
信裏有這麼一段話:
在默默地愛著你日子裏,我習慣了沉默,因為覺得平庸的自己會打擾你的生活。但現在明白,真情不在乎外表,而在於心靈的結合。
成都,我的盜版愛情
李宏
行駛在山間的火車,乘載著我這顆不安分的心,駛向成都,這個我充滿疑惑與迷茫的城市,舍棄了工作,最終飽嚐相思之苦的我奔向了你。
當我和她麵對麵坐在成都大酒店的單人房間裏的時候,她顫抖的手告訴我,她是同樣的害怕和激動。她是個走在婚姻邊緣的女人,而我,是個缺少愛的婚姻中的遊子。冥冥之中,上天注定了讓我們相識,我又怎能逃脫這宿命的安排?
我們穿行在成都的大街小巷,樂此不疲。她挎著我的胳膊,陪我走過一條又一條的街道。我們沒有目的,隻是隨心所欲地款款走在這座陌生城市的大街上,固執地從現實走向夢中,尋找我們心靈中向往的安靜與幸福。這大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群,沒有人注意過我們,我們像一對再正常不過的情侶!我們刻意的不去提關於對方的家庭與明天。我們都知道,我們根本沒有可能在一起。我享受著這盜版來的幸福,痛並快樂著!
晚上,我們像正常偷情男女一樣,享受著本不應該屬於我們的幸福。她飄香的胴體,很柔軟也很溫暖。這種溫暖刺激著我的神經,那種特殊的香味撩拔著我的情欲。我身上所有的原始的男人的衝動都在一瞬間爆發了……在那個瞬間,我突然感受到了結婚十多年來從來沒有感受到過的那種快感,它們像電流一樣通過我的脊柱,而我的身體卻進入了一個像水一樣潮濕和濕潤的空間,像在媽媽腹中的那種感覺一樣,很舒服很自由。我擁抱著她,就像在茫茫沙漠中擁抱那僅有的綠洲,她看不到我的心痛,也無法明了我的恐慌。這個時候,我就想起我曾經看過的一篇文章,裏麵說:“偷來的生活像夢,喜怒哀樂都有,隻是黑白的,沒有顏色。”我的夢隻是太短暫,我甚至還沒作好離開的準備!
兩天後,我離開了那座城市,回到我所在城市裏,她發來短信:“我們緣份已盡,保重。”我沒有哭,我隻是痛,漫無邊際的痛,像刀口絞在心肉!
一個月後,她按照最初的約定來到我的城市,來見我最後一麵。她穿著我們認識那天所穿的白色連衣裙,我們無關痛癢地說著無關我們的話題,我始終不敢麵對她。我太怕在她的眼裏找到曾經愛過的痕跡。我們都背負來自良心的譴責,我們是上帝的罪人!一聲“保重”之後,她要轉身離去了,我微笑著抬頭,隔著時間和空間的距離,我們微笑著告別。站在拐角處,我看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消失在人潮人海中,我的淚滑下來,無聲無息!
如今的我為了生活到處奔走。隻是每次運行都會刻意避開那座可以見證我們的城市。不知遠方的她,此時此刻在想些什麼!
等你,一生一世……
李華偉
眼看就要迎來春季,山腳下的殘雪漸漸開始融化,陽光掠過他鬢角的白發,曠遠的天際仿佛傳來她輕柔的低語——“等你,一生一世……”
他倆從小一起長大,他比她長九歲,從她紮著馬尾辮、背著小書包上學開始,他就開始記掛她,春天的花兒漫山遍野,她像脫僵的馬兒,到處瘋跑,天黑了還沒有回家,她的父母隻是嘀咕了幾句,卻並不著急找,隻有他,焦急萬分,在巷口輾轉徘徊,全然不顧女孩父母猶疑惶惑的目光,一次次地去她家裏問詢,在沒有電話的時代,他的焦急噴張進血脈,一夜未眠後得來消息,她玩耍夠了,去了姨媽家過夜——他氣惱,為何這般任性,為何不帶個口訊?——她回來了,蹦蹦跳跳地帶給他一大束五顏六色的野花,靈巧的小手編出一個花環,套在他的脖子上,天真無邪的笑頓時燦爛了他熬紅的雙眼,他第一次體會——他的幸福源於她的快樂。
她考上了重點班,美麗的樣子,讓她在全校顯得十分突出,校外校內的男孩背地裏較上了勁,比學習,比體育,甚至比打架,隻為贏得她的注目,她卻安之若素,一心撲在功課上,兒時的頑皮轉瞬間消失得不見影蹤,男孩們的努力和泄氣不曾在她的記憶裏留下一絲痕跡。他參加了工作,早出晚歸,隻能在休息日的時候見到她,在那棵粗壯的榆樹下,她安安靜靜地背書,他聚精會神地畫她,日複一日,年複一年,他長滿了繭子的手繪出了她如花季節矜持的美麗。三年後,她考入一所理想的文科學校,他依然是鎮辦企業裏的一名普通工人,隻是他的畫越來越出色,許多小孩子都成了他的學生。分別的站台,她帶走了他三年來積攢的畫,潸然淚下,他沒有告訴她,他謝絕了所有媒人的登門——他的心裏隻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