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醒來後一周左右時間,張揚在醫生的細心檢查下宣告全麵康複可以出院了。
出院後,張揚先是請一直陪同自己的君千雪和劉海波兩人吃了個便飯,而後回到了安定小區,在和柳欣婷徹夜長談之後,張揚才知道柳欣婷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也明白了柳欣婷為何不去醫院看望自己的原因。
再和柳欣婷、陽光小聚一番後,張揚回到出租屋內看著窗外,夜空璀璨,星羅棋布,群星薈萃,美得炫目。
夜深人靜,大街小巷上人跡罕至,整個北京市陷入了沉睡。
張揚拿著柳欣婷的電話,沒有多想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欣婷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我是張揚。”
電話那段沉吟了一會兒,接著周安宇極具磁性的聲音再次傳來:“找我有事?”
“想跟你談談。”張揚點上了一隻香煙狠狠的吸了一口,煙霧繚繞,嫋嫋上升,熏得張揚有些張不開眼。
“你想談些什麼?”
“你覺得我選擇做臥底究竟是對是錯?”
周安宇愣住了,他沒想到張揚會拋出這個問題。
“我不知道。”前思後想,周安宇給出了這個不是答案的答案,他沉默了一會兒,接著補充:“選擇權在你,對錯隻有你自己心裏清楚。”
“這幾天我想了很多。”
經曆過那一場恍若重生般的夢途後,張揚的心境發生了變化,他不敢確定自己當初是因為父親的原因一時衝動才答應了孫興華的請求,還是真的想要去從事這個行業,張揚第一次感到動搖。
張揚神色有些落寞的繼續說下去:“當警察,做臥底,這條路注定充滿了坎坷,我很清楚,這幾年來也有了很深刻的理解認知。如果當初我沒選擇這條路,可能已經結婚了吧,可能也有了孩子,也能常常陪伴在我媽身邊。”
“七年了,我最寶貴的光陰就這麼一去不複返,我也失去了很多,我沒幾個朋友,因為我不敢去結交,我隨時有可能會身份暴露而死去,我心驚膽戰、提心吊膽、夜不能寐,我沒那麼堅強,我也隻是個普通人,會怕痛,怕死…”
周安宇打斷了他的話,直接一針見血的揭開了血淋淋的現實:“可你已經選擇了這條路,脫不開身了。”
“唔,是,你說的沒錯。”張揚的語氣越發落寞,整個人都顯得有些頹廢,但他卻不得不把心中的話一吐為快:“我陷進去了,現在脫身也來不及了,我隻能繼續戴著一層虛偽的麵具生活下去,目前來看,我確實沒辦法親手揭開這層麵具,因為一撕開這層麵具會連我的血肉一起撕下來。好了,我不說這個話題了,太過沉重了,說得我心裏難受的緊,我換個話題,我媽怎麼樣了?她…過得還好嗎?”
周安宇神經立刻繃緊了起來,從湖南那邊傳過來的消息他得知宋丹丹的身體狀況每況愈下,病情變得越來越嚴重了,他最怕張揚提到這個問題,但該來的終究還是避免不了。
為了不讓張揚因為宋丹丹而分心,周安宇昧著良心扯了個慌:“她沒事,過得很好,等你任務結束就能回去看她。”
張揚沒有聽出周安宇話裏的波動,他苦笑道:“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結束這該死的破任務,行了,時候不早了,我睡覺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張揚掛了電話。
而周安宇拿著手機卻沒有放下,他握緊了拳頭,有些痛恨自己欺騙了張揚,但想到孫興華的告誡,想到張揚和他自己為了這個任務付出了這麼多血淚汗水、付出了這麼久的光陰,最終他隻能無力的鬆開拳頭。
“看來,是要去一趟湖南了。”
周安宇自言自語,打定了主意近期去看望宋丹丹,給這個可憐的單親媽媽一點慰籍,也算是給她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