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區南豆各莊甲1號,帝都第二監獄處。
一個個子矮矮、顯得枯瘦、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眼神激動的踏出了監獄的大門,當他呼吸到新鮮的空氣、泥土的芬芳、重歸文明世界時,他情緒激動得無以複加,兩行清淚不受控製的滴落在地麵上。
在監獄大門口,一輛黑色的奧迪早已經等候多時,當看到男人出來時,車門打開,三個男人從車上走了下來。
“李廣,三爺在等你。”
從監獄出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跟張揚產生劇烈衝突,最後鋃鐺入獄的李廣!
李廣抹了一把辛酸淚,點了點頭之後便走上車去,在離開監獄前,他咬牙切齒,如一頭崩斷枷鎖的噬人惡虎般麵目猙獰的恨聲低語:“黑羊,我不會放過你的!你給勞資等著!”
如同九幽地獄傳來的怒吼,李廣的聲音令人毛骨悚然、膽戰心驚,一場腥風血雨即將隆重上演…
張揚並不知道有一個死對頭已經恢複自由身,他坐在破桑塔納上,兩眼婆娑的看著金碧輝煌的中國大飯店,發出痛不欲生的哀嚎:“我的錢啊!…”
陽光在一旁看得奇怪,不明白張揚為何這麼傷心,小小年紀的他並不明白三十五萬代表著什麼,但他看到張揚傷心欲絕的樣子還是不忍的出言安慰道:“揚哥哥,你怎麼哭了?快別哭了。”
旁邊還有人看著,還是個孩子,張揚雖然心痛如刀絞,但錢已經花了,這是事實更改不了,現在臉麵最重要,他隻能敷衍道:“沒事…哥哥眼裏進沙子了,一會兒就好。”
強壓住內心當中的悲痛,張揚發動了桑塔納,汽車絕塵而去。
張揚剛到家不久,洪國陵給他打來了電話:“揚子,今晚上過來一趟,淩晨碼頭那邊要收貨!”
收貨!終於要步入正軌了嗎!
張揚心中一凜,壓住不久前的傷心欲絕,急忙回聲答應道:“好,洪叔,我等會兒就過去。”
在和洪國陵通過電話之後,張揚讓陽光一個人獨自待在家中,然後向著四合院開車疾馳而去。
在開車途中,張揚點著了一支香煙,吞雲吐霧,在煙霧繚繞中,他的眼神一凝,看到了一個似乎不應該出現在大街上的身影。
“李廣?!”
張揚掐滅了煙頭,倒車往回開了一段距離,剛剛車速太快,他並不能確定那個矮矮瘦瘦的身影是不是李矮子,因此他隻能重新確認一次。
當桑塔納再一次來到某個街口時,張揚瞪圓了雙眼不停的在人群中搜索,但剛剛那道身影好像是憑空蒸發了一般,無論如何,都尋之不到。
半響後,張揚隻能皺著眉頭自言自語道:“難道是我看錯了?”
張揚隻能在心裏自我安慰,按劉海波當初的說法,李廣在裏麵起碼得待個幾年,不可能這麼快就能放出來,更不可能明目張膽的在大街上瞎晃悠。
再次點燃了一支煙,張揚不再去糾結這個問題,開車繼續向著四合院進發。
在他走後,剛剛那個街道拐角處走出幾道身影,身穿黑色外套的李廣盯著漸行漸遠的桑塔納,眸子閃爍,臉上布滿了陰沉。
沉吟了半會兒,李廣冷著臉對著身邊的幾個人說道:“給我去查黑羊的住處,有了結果之後立即向我彙報!”
“是,李哥!”
身邊的幾個小弟躬身尊敬的應道,而後幾人紛紛退走,原地隻剩下了嘴角帶著陰森笑容的李廣。
“哥,你剛跑去哪了?”
一道清麗雅姿的身影不知從哪個角落裏跑了出來,當看到李廣時她立馬小跑上來,擔憂的問道。
李廣輕撫李月菲的秀發,臉上的陰沉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令人如沐春風的和熙笑容,他笑道:“剛才看到一個老朋友了,沒來得及跟你打招呼,走吧,菲菲,咱們去吃飯。”
“嗯。”
李月菲點頭淺笑,絲毫不清楚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
兩道身影並肩而行,在人海中穿梭,慢慢的融入了夜色當中。
另一邊,張揚來到四合院,院落裏還是上次的那些人,跟上次有些出入的是,這次還多了二三十個張揚微微有些印象的小弟。
看到張揚來了,洪國陵招呼一堆人入座,叫來了早已準備多時的飯菜。
酒過三巡,酒足飯飽,眾人在幾張桌子上吹牛打屁,消磨時間。
暢談了幾個多小時之後,洪國陵看了看表,說道:“快兩點了,時間差不多了,大家現在過去。”
“是,洪爺!”
眾人點頭,開始陸陸續續的開車行往碼頭。
張揚和劉海波分成了一組,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畢竟兩人合作多年,相互間默契十足。
劉海波和鄭虎負責記錄碼頭出貨進貨時間與數目,算是管賬的,還有兩個與張揚這邊不對頭的人則負責安排人手搬運貨物,幾人分工明確,互不幹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