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時間不等人,當候機廳再一次回響廣播聲時,張揚不得不無奈而不舍的邁出了一步。
“我走了。”
咬了咬牙,狠了狠心,張揚終究還是邁出了這一步,他怕自己再多待片刻,會真的忍不住留下來。
柳欣婷張了張嘴,欲言又止,絕美的臉蛋上布滿淒苦之色,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令得張揚的心髒狠狠的顫了一下。
“我走了。”
張揚又重複了一遍,隨後拉著行李箱向著安檢走去,他的腳就如同灌了鉛一般,每走一步幾乎都壓迫得他要窒息。
“等等!”
柳欣婷突然衝了上來,狠狠的撞進了張揚的懷裏,張揚不由自主的鬆落手中的行李,緊緊的環抱住佳人柔若無骨的妙曼身姿。
“等我,等著我!”
柳欣婷輕輕抽泣,終是再也忍不住潸然淚下,她的淚水浸濕了張揚的胸口,讓張揚覺得心中最柔軟的那塊地方被啟開、無限擴大。
這個擁抱仿佛一個世紀般那麼漫長,彼此心連心的兩個人都能感受到對方的呼吸和心跳,許久兩人才念念不舍的分開,柳欣婷紅腫著雙眸,強顏歡笑道:“走吧,時間快到了。”
張揚沒說什麼,感到內心當中堵塞得厲害,他凝視著柳欣婷的臉,要把這張臉蛋記得更深刻,幾分鍾後,他察不可覺的輕歎一口氣,毅然的拿出登機牌交給了工作人員。
在經過一係列略微有些繁瑣的登機程序之後,張揚和劉海波過了安檢,當他再回頭時,原地隻剩下安子等人,而柳欣婷不知何時已經渺無蹤跡。
張揚在候機廳環視一圈,當他再也看不見那道倩影時,他握緊了拳頭,黯然的上了飛機。
“嗡嗡!”
飛機上的空姐確定人員來齊之後,彙報給了機長,在得到指示之後,未過多久,飛機在引擎發動聲中徐徐飛上了高空。
聽到飛機起飛聲,柳欣婷從一麵牆壁後走了出來,她呆呆的看著越飛越高的飛機在雲朵之中翱翔,兩行清淚無聲無息的滑落而下…
兩個半小時之後,張揚乘坐的航班穿雲破霧,緩緩地降落在首都國際機場,當踏上這片熟悉的土地時,張揚低迷的情緒得到了緩解,他笑道:“刀疤,走,先去洪叔那。”
劉海波點點頭,刻意的不再去提柳欣婷,天知道眼前這小子心裏到底有多傷感。
三人打了倆的士,向著洪國陵所在之處行進。
二十多分鍾之後,張揚三人提著行李箱直接來到了東城區某間四合院裏,這裏就是鼎鼎有名的黑龍幫總部。
“咚咚~咚!”
張揚叩響房門,敲門聲很有講究,兩長一短,這是幫派裏的暗號,如果有人敲門聲對不上暗號,裏麵的人自然會知道外麵不對勁,因此也就有了防備。
“誰啊?”
房門沒開,裏麵傳來一個中年漢子的詢問聲。
“是我,黑羊!”張揚喝道。
“嘎吱!”
房門被打開,裏麵探出來一個大光腦袋,大光頭看見外麵幾人臉上抹上一絲笑意,而後他對著張揚笑嘻嘻道:“黑羊是你啊,洪爺在正堂等著你們哩。咦?這小屁孩是誰?”
張揚一把推開光腦袋,沒好氣哼哼道:“管得著麼你,強子,你小子就是屁話多。”
被張揚推搡了一把,強子也不惱怒,他幹笑道:“得,我不問,你們進去吧。”
“嗯。”
張揚沒在搭理大光頭,牽住陽光的手向著內堂走去。
小小的四合院裏,足足有上百個凶神惡煞的大漢在院子裏納涼,有些人熱絡的跟著張揚和劉海波打招呼,也有人嗤之以鼻,淡淡的看了一眼三人就繼續啃著西瓜喝著茶。
有人的地方就會有江湖和爭鬥,幫派裏自然也是如此,不會一派和睦,意見想法不同的人在這裏比比皆是。
陽光驚奇的瞪大的雙眼怯生生的看著麵前一幫赤膊的大漢,他們身上一條條縱橫交錯的刀疤槍痕讓得小陽光抓住張揚的那隻手握得更緊,張揚自然注意到了小陽光的變化,但他卻沒說什麼,他的本意本來就是多讓小陽光早點經曆這些事物,如此他才會成長習慣,認清社會的殘酷。
三人穿過人群來到了正堂,在大堂中央,洪國陵正靜靜躺在搖椅裏閉目養神,張揚放下行李箱,輕聲喚道:“洪叔?”
搖晃的搖椅慢慢停下,假寐中的洪國陵緩緩張開了一對犀利如電的眸子,但看到麵前的人是張揚時,他蒼老的臉龐抖了抖,扯上一個慈祥的微笑。
“回來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