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海波震驚的看著張揚,怎麼也不敢相信自己的兄弟竟然會經曆過如此坎坷,而陳明良也是感到一顆心驟然緊縮,對自己老大的過往遭遇感到揪心。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帶著各色各樣的感受,看著這個並不是特別高大的男人,洪國陵臉上的褶子不自覺的顫了顫,他壓抑住內心的澎湃,道:“繼續說下去。”
張揚沒有在意他人的反應,他似乎正沉陷在自己的世界中不可自拔,他摸出一根煙點著,在徐徐煙霧中,自顧自的說道:“後來,我碰到了洪叔您。我現在都還記得你當時對我說過的話,‘你要像狗一樣的活一輩子嗎?願不願意跟我走。’”
“我當然願意,一千一萬個願意!我迫切的想要脫離那種痛苦、受人白眼、被人鄙視、毫無希望的生活,我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就提起了自己的破包跟在您身後。後來,您帶我入了黑龍幫,插香拜祖發了誓後,您又對我說:‘揚子我們是黑幫,但也要有骨氣、尊嚴、原則,要不是實在過不下去了,誰會做這種要命的營生?你要記住,黑幫無情人有情,義薄雲天方為道!我們雖然是黑社會,別人打了我們一巴掌我們可以打回去,但卻得有底線,老弱婦孺不可動,出賣兄弟不可容!你要切記我對你說過的話!’”
“黑道無情人有情,義薄雲天方為道。老弱婦孺不可動,出賣兄弟不可容!您當初說過的話我一句沒忘,可是今天洪叔您呢?您自己卻把這規矩給破了。”
張揚一口氣把這麼多話都吐了出來後,不再言語,靜靜的盯著洪國陵。
狹小的木屋裏靜針可聞,洪國陵一張臉徹底變得陰沉,眾人大氣都不敢出,生怕觸了他的黴頭。
劉海波在心裏大罵張揚,埋怨他不分時宜,眼下這麼多雙眼睛都看著洪國陵,你小子這麼赤果果的說,不是在打洪爺的臉嗎?要是洪爺發起飆來,叫人一槍蹦了你都有可能!
木屋裏的氣氛有些壓抑,似乎連這裏麵的潮氣都重了幾分。
突然,洪國陵毫無預兆的笑了,他笑的很肆意妄為,點指張揚道:“好好好!你小子現在翅膀硬了啊?敢這樣揭你洪叔的短,你就不怕我萬一一氣之下衝昏頭腦讓人斃了你?哈哈哈!算了,你小子說得在理,規矩不能破,你們幾個,放人!”
張揚鬆了一口氣,不再提心吊膽。
剛剛將那些話說出口來,他表麵看上去沒事人一樣,其實背後的西裝早已經被自己的冷汗給浸濕。他還真怕萬一洪國陵翻臉不認人,自己因此而吃顆花生米,那可就真虧到姥姥家去了。
“洪爺,這…”
抓住李月菲的幾個人有些不情不願,這已經到嘴的鴨子,都喝上湯了,卻在吃肉的時候被人連鍋帶湯給一鍋端,這擱誰身上也難受的緊。
張揚又恢複了本性,看到幾個人拖拖拉拉的樣子,他上前幾步直接一腳踹了過去,嘴裏罵罵咧咧的叫嚷道:“他娘的,洪叔都發話了,沒聽到還是耳朵聾了?”
“揚哥,我放,我們馬上放!”
看到張揚這爆脾氣,幾個人立馬就焉了菜,苦笑著幫李月菲鬆綁。
張揚毫不忌諱的打量了一眼李月菲玲瓏有致的身材,想了想,脫下了自己的大衣扔給了她,隨後頭也不回的走向洪國陵。
被人這樣肆意妄為的看著自己的身體,李月菲羞紅了臉,但看到張揚身上的傷疤時,她還是吃驚的瞪大了雙眼,短暫的忘卻了自己的窘態。
待到自己的身體終於恢複了自由,李月菲急忙撿起來地上的外套死死的裹住了自己的身體,然後逃一般的衝出了門外。
可是,此刻卻無人注意到,李月菲跑出木屋不遠後,卻又回過了頭,一對眸子死死的盯著除了張揚之外的所有人,似乎要把這一張張臉孔都給牢牢的記在心裏。而當她看向張揚時,本來恨意滔天的丹鳳眼卻瞬間柔和下來,閃爍著別樣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