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朝會,齊帝蕭宗聖拿出一份兵部邸報,是朔州都督雷業之子的求援信,元和二十二年秋,西涼王北宮伯玉先以開通馬市之名派人與雷業展開談判,然而在簽署和談文書前一日,其子北宮適率十萬鐵騎以最精銳的朵顏部為先鋒殺入涼州境內,半月內竟連克七城,雷業這位久經沙場的齊朝排名第三的名將戰死沙場,隻剩幼子雷緒逃脫後在鎖陽關負隅抵抗。
以二皇子武陵王蕭彥章為首的主戰派與以五皇子瀝泉王蕭彥明為首的主和派,兩派人從早到晚的爭吵已經連續三日了,皇上蕭宗聖,始終下不定主意,雷業算是與自己同輩的名將了,如今卻戰死他鄉,想想心中不免悲愴。
積雪將宣平王蕭彥城平日裏最喜歡的竹子壓的沉沉下垂,不時的掉下一兩片手掌大的雪塊,無聲的堆在雪地上,平日裏蕭彥城最喜歡看厚雪壓彎竹子,總會站在窗戶前望著那些彎曲的竹子,自言自語的念叨,經曆過被雪壓彎過的竹子,韌性才是最好的,將來更不容易斷。而今日的蕭彥城則沒有興趣看竹子了,在書房內背著手來回的踱著步子,為了涼州之事,自己的二哥和五弟各帶著一幹人等已經劍拔弩張,恐怕涼州還沒打起來,這個朝堂就被他們兩個掀翻了天。
“王爺,你別來回走了,走的我都快煩死了。”梅崇穀這個戶部侍郎,曾經的蕭彥城的伴讀,與其交情深厚,為數不多不在二皇子和五皇子之間選擇站隊的人之一。
火爐“劈裏啪啦”用力燃燒著,然而並沒有使房間全部熱起來,但是現在的梅崇穀卻感覺似乎體內燃燒著烈火般的燥熱,自己用衣襟自己扇了兩下,下意識的抬起手擦了一下頭,卻發覺一滴汗都沒有。
隨即開口衝著蕭彥城抱怨著“這皇上還沒下旨要派兵出征呢,內閣就給工部和兵部批了條子,讓我們戶部批了。我們尚書大人呢,仗著自己寫了幾筆好字,天天出去給這個大人,那個王爺寫字去了。戶部大堂,一個月也來不了幾次。什麼事情全要我這個侍郎頂著,一個多月了,兵部和工部的人每天都來戶部要回批,這我怎麼能批呀,我看我著段時間也學我們尚書大人一樣躲出來吧。“
“工部?工部跟著瞎摻和什麼?”蕭彥城停下腳步,回頭望著梅崇穀,麵色頗有點怒色。
“兵部都是你二哥的人,工部都是你五弟的人,二皇子來要錢,五皇子能不派人摻和一下嗎?說是要為將來向朔州運軍糧,修路,修橋的款項。”梅崇穀從袖子中掏出工部和兵部呈上來的賬冊扔在麵前的小竹桌上,“我名字叫梅崇穀,我看趁早改名為梅崇哭了。”
“哈哈哈,老梅,就這點事你就扛不住了,真夠替你操心的,你就回去坐在大堂之中,不管誰來,你都不批,我保你無虞。”坐在一旁的郭禕總是借機在宣平王麵前展露自己的機警聰慧,也順便打擊一下出身優越的梅崇穀。
“你憑什麼說保我無虞?”梅崇穀對郭禕的語氣有些不悅,瞥了他一眼問到。
“你說說為什麼你讓梅大人不批也沒事?“蕭彥城瞪了一眼郭禕說,他雖然有才幹,可是太愛顯擺,又喜歡擠兌別人,蕭彥城對他的這些毛病也是很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