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花末坐在南城醫院外科門診室裏,眼睛時不時瞟著對麵的張醫師,有時候一瞟,目光會定住一會兒,若是不小心對上他正好也看過來,她再閃開。
張醫師是她此次實習的輔導老師,而她無心受教,一心隻撲在來回的瞟,反複的看,時而發呆,時而沉思……
他,長得太像她的哥哥了。
而她的哥哥,在三年前和她,因為車禍……
那天,她在醫院醒來時,身上有少許的擦傷,而哥哥已經入殮準備安葬了。
她,沒有去看他最後一眼,卻恨著,為什麼死得不是她。
她愛他。
愛得很深,也很複雜!
從小便失去父母,她的哥哥用盡所有的手段去嗬護她的成長,隻要是他認為對她好的!直到有一天,一個自稱是爺爺突然出現在他們麵前!
原來,他們竟是慕容世家的後裔,慕容世家——這世間唯一擁有紫瞳的神秘家族,擁有引人遐思的無數資產的豪門。
當知曉這一切的那刻,哥哥沒有過多的情緒,隻第二天,他便離開了南城,去了法國。
誰知這一去,十年相依、斑斕幸福的歲月!在再聚的那刻,竟……
三年前,哥哥在法國待了兩年後歸來,她從得知的前夜開始無眠,到去機場迎接,看見他,從候機大廳,朝她走來……
而後……。
她什麼都不記得,十天的昏迷,如靈魂沉入海底。
車禍如何發生如何結束?為什麼她沒有事,而哥哥卻……。
“醫生,醫生!”
一隻短粗的手,在慕容花末眼前晃了晃,她順手一揚、一拍,“幹嘛?”
聽見“哎呦”吃疼的一聲,慕容花末這才驚覺,外科門診就剩下她在坐診,側麵坐了個胖乎乎的年輕男人,大大的眼睛,鼓囊囊的臉頰。
剛才的那一拍,用力大了些吧!他捂著手,正一臉的委屈看著她,慕容花末不好意思地撇撇嘴,“請問,您是來看病的嗎?”
聲音放低,清細的嗓音揉著幾分倦懶,男人奇怪地眨眨眼,低頭想了想,再猶豫的四下看了看,而後,似確定安全了,才大膽將身體向前一傾,象說悄悄話一樣,一隻手擋著嘴邊道,“醫生,我得了抑鬱症!可是六樓精神科的大夫到三樓來!我就下來了。”
抑鬱症?慕容花末沒好氣了,門口寫著外科不是嗎?於是變了表情,眼睛一乜,六樓的精神科大夫?那個該死的、總是偷窺她的歐吉桑。
慕容花末上下打量起這個病人,習慣性地想起缺心眼三個字。男人別扭的扭了扭,還沒待坐正,慕容花末一記大大的白眼拋過來,而後她慢吞吞地道,“既然樓上得精神科大夫,要你來看外科,那我這外科看抑鬱症啊!確診,隻需你回答三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