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輕寒回首看了一眼,又回過頭看向從一開始就有恃無恐的灸日,“暗夜少主有什麼話,現在可以說了。”冷輕寒冷靜下來,自然能知道灸日是故意激怒於他,又處心積慮引他到這人跡罕至的地方,定還有旁的目的。
“那裏,能左右冷前輩情緒和想法的人太多,灸日不得已才行此下策。”
“不錯。”冷輕寒點頭,示意灸日繼續說。
“我知道絕辰是前輩的兒子。不管前輩是舍是棄,要與不要,血脈相連,都不是我這外人說得做得的。前輩身為一方聖地之主,凡間的一切變化都在前輩視聽之內,前輩是否知道,這世上還有一道術法,可以將亡者陰靈回複到肉身之上?”灸日麵無表情的說著話,右手下意識的轉動著左手食指上的淡青玉戒。
冷輕寒眼中忽然閃過一道亮光,雙手驀然攥緊,又悄悄放鬆。“即便能死而複生又如何,為人所控的亡靈,不若死了。”
“嗬……”灸日怔了一瞬間,繼而冷笑著站直了身體。
感覺一向敏銳的夏晨睿看著灸日一雙漆黑的杏眸隱隱泛紅,以為自己看花了眼,狠狠閉了閉再一睜,頓時驚的渾身一顫,連忙扯著嗓子大喊了一聲,“灸日!”
這一刻的灸日,像極了那一夜血洗天北黑市的血修羅!
灸日狠狠閉眼,一片血紅,卻又像看到了一個人躺在眼前,心口空洞……“我曾被人困在了草原深處,九死一生,有人告訴我他用半輩子在大草原尋找到了一個可以複活至親的法子。沐風……隻要還有一線希望,我都不會讓他葬入地下,被蛇蟲啃咬,腐爛成一堆白骨……”
冷輕寒初為人父又怎麼會沒有愛子之情,隻是兩個兒子都和他不親近,後來又先後背離了家族,一走就將近十年,再深的父子情也所剩無多了。即便當年的絕塵地府容不得冷家一脈出生了兩個資高才絕的繼承人,但是冷沐風和冷沐辰始終都是冷家的後人。“我絕塵地府的後人,葬回生地,自會保他肉身不腐,受人拜祭。本座怎能容你藏著我兒的屍體,讓他死後無享無祭。”
灸日定定地看了眼冷輕寒,那雙眼裏憤怒有,高傲有,就是沒有他想看到的傷痛,一絲都沒有。“哈,無享無祭……”灸日頂著樹幹站直了身體,從樹影之下,腳踩著樹枝走到梢端。
夏家兄弟仰著頭卻看不清灸日的表情、神色。
“大哥!”夏晨睿心頭一陣發寒,隻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了。
“灸日不會吃虧的。”夏晨楓的視線從灸日移到了冷輕寒身上,這一刻,他心裏想的隻有怎麼樣用最合適的方法把冷輕寒從盛怒之下的灸日掌下救出來。
夏晨睿驀地睜大了雙眼,“聖骨龍王?”
夏晨楓微微點頭,隨後夏晨睿眼神複雜的看向了冷輕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