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鬧。”灸日是何心思,暗夜幽暝隻需一想便知,卻也知西境有西虎軍團在,怎的吃虧的也不會是灸日。
而在皇城這邊,若非暗夜幽暝親自出麵,換做旁人又有誰有攔住冷輕寒的本事。
這一次,灸日的把握不比上一次對陣冷牽魂時少多幾分,都是沒把握也不得不上的戰場。冷牽魂沒有非帶走冷沐風不可的理由,冷輕寒也未必那般堅不可摧。他不認為一個會將自己不滿十歲的兒子驅逐在外的父親,會對自己的兒子有多深的感情。
若是冷絕辰安然無恙,灸日還沒到放手一搏的時候,可是現在,供灸日選擇的餘地已經太小了。
對冷輕寒來講,冷絕辰和冷沐風安好的時候,尚且得不到他幾絲關注,就算現在也重要不到要動用絕塵地府,動用絕塵地府的力量,且得活著的與絕塵地府生息相關的人才有那樣的重量。
冷輕寒舍不得絕塵地府,舍不得自己已握在手中的權利,但是灸日為冷絕辰一切都是舍得的。
這一趟,灸日是坐著馬車回去的,和姬長風用來遮擋外人的眼睛分出的一隊運送糧草回西虎的士兵一起。
都是黃沙土道,馬車也不代表會舒服到哪裏去,便是這樣,灸日依舊把冷絕辰從空間裏抱了出來。須臾空間畢竟不是個流動空氣的地方,活生生的人在裏麵待久了豈會舒服。
馬車走了三日,再走上半日就到了西虎的邊界,趕車的兩個士兵偶爾也會往車裏往一兩眼,卻再不忍看第三眼。
這三天來,馬車裏說話的聲音從未間斷過,然而始終都是一個人的聲音,明明是兩個人的馬車,另一個人的聲音卻一次都不曾響起過,便是外麵的人再愚鈍,車裏的情況猜也猜得出兩三分。
收糧隊幾乎就在東海邊上行事,秦王嶺上的動靜外界也是知道幾分的,隻是西虎軍團的人哪裏會想到這其中會牽扯到好端端去秦王嶺探親的灸日和冷絕辰。
兩人對視一眼,這一路上,從灸日抱著冷絕辰出現,再到踏上馬車為止,整個分隊都安靜的嚇人,這詭異的氛圍,甚至連過路的行人都感染了,紛紛對著這一隊死寂的百十人馬行注目禮。
其中一人壓低了聲音,幾不可聞的對著另一個人道,“你說,將軍幾時能醒過來?秦隊長這三天來不吃也不喝,這樣下去,不等將軍醒過來,秦隊長自己就倒下了。”
另一人歎息了半晌,“將軍若隻是單純的昏迷,秦隊長何至於成現在這般模樣,眼看著一圈圈瘦下去,當初冷小少爺去了,還有將軍陪著,現在……還有誰能,誰敢勸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