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放心去，兄弟們在這等著你。”魏清源緊攥著手心打磨的圓潤如珠的玉戒，數萬人一齊看著灸日轉身隱入迷霧中。
“這場景，倒是像極了前世老大出征之前，明知那場戰爭是必輸之戰，卻為了保住我們，保住秦家軍，保住北疆的百姓，接下了那道戰令。”陳英望著迷茫一片的濃厚白霧。
出征前夜，秦王府的後山下了漫天大霧，魏清源率人將整個王府翻了個底朝天也未曾想到灸日會從後山，頂著迷失山林深處的危險將遣旨之人安然送回了宮牆之內。
灸日本還有第二條路可走。若是遣旨之人無故而亡，誰也不會知道秦家軍是否知曉那道聖旨的內容，任憑那皇帝如何懷疑是秦家軍下手行滅口之事，無憑無據也不能拿秦家軍如何。隻要熬過那一夜，熬到天亮，一切就都過去了。
“朕有感西北不寧，憂枕難安。北師自命秦家軍，禍亂綱紀。朕施常德，任秦王為帥，統北師，赴西北，平北楚之亂。如違旨抗令，秦王功績偉偉可卸軍甲，朕恩賜良田百畝，不再問往事。北師並入東西兩師，重飭北防。恩哉。”魏清源一字一句，卻將那道幾乎斷送了秦家軍數萬人的後路的一道絕命戰令清清楚楚的背了出來。“我還記得，老大讓那小太監將聖旨念了又念。那時候老大也就現在這般年紀，秦家軍是百姓封給我們的軍號。卻成了老大擁兵自重意欲謀反的私證。皇上明擺著要老大在兵權和我們的性命中二擇其一。老大已經決定釋去兵權，解甲歸田，隻是……”
“北疆是我們的戰場。是我們秦家軍的戰場。”陳英接過話來，恢複了本來容貌的剛毅麵旁溢滿了自豪。
“說的沒錯！北疆是我們的戰場！老大可以不要兵權，我們可以棄了戰甲長槍！但是我們絕不會棄了舍棄自己的戰場！”冉青虎義憤填膺的吼道，突然哀嚎一聲，卻是被陳英給了一記重拳。
“就是因為老大同意釋權又領兵出戰，才會被人抓住把柄，還未上報軍情就被扣了糧草，絕了後路！土城糧草已盡，若非兄弟們饑渴數日而敵方糧草充沛，我們又被困土城後濟無援，怎會敵不過楚軍！”
“現在說這些又有何用……老大如今不止是我們的老大，更是擁持百萬雄獅的一軍主將，手握半個朝堂的一國太子。舊事不會重演，老大……依然是老大。”明朗想著灸日臨走時一雙杏眸中與前世一般無二的坦蕩，這世道一切都已與前世不同，唯有這雙眼，從不曾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