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家祖訓在前,凡為雲家誕下子嗣且無七出者,不得遷罪。雲皇的反應更是讓人驚歎,眼看自己的女人踏出宮門,僅說了一句不知算的上還是算不上挽留的話就是,“慢走,不送。”說完就抱著含著手指頭直盯著自己看的雲離頭也不回的走了。
倒也不能說雲皇薄情,至少身為男子還是身份無比尊貴的皇帝,能親手照料自己懵懂無知不諳世事的兒子到同吃同睡不雜外人手的地步,而且一照顧就是五六年,直到雲離自己提出獨立一宮那一天,已算有心了。
若是不看細節的話……
米湯喂進鼻子裏,隻因為皇帝陛下對兒子嚎啕大哭的蠢樣來了興趣。
換個衣服圍著光著的幼兒走上七八圈都不給凍得臉色發青的雲離蓋條毯子,隻因為皇帝陛下想看兒子瞪圓了眼跟著自己的身體轉的樣子……此類事件,舉不勝舉。
直至今日雲離聽誰說起自己父皇親手喂養自己那些時日,都無比慶幸自己命大。好在雲皇照顧了雲離一個,過足了當父親的癮,又在被二兒子的淋濕了龍袍後,也就對照顧孩子沒多大興趣了。所以雲離有幸的,成為了僅有的被雲皇親手伺候過的人。
一路無言,沿途的風景雲離沒心情細看。賞景吟詩此類風雅,雲離一概不通。論引兵布陣雲離自問信手拈來。講琴棋書畫,字雲離倒是認得不少,要是都寫出來也能作半部字典。琴也分得清五弦七弦,譜就隻能作天書來看。棋麼隻知黑白兩家,連個五子還能將就。至於作畫,看得出人影山地已是極限。若真想決一才技出來,大概唯有烹煮能通一二。
不知穿了幾道廊,過了幾條路,繞了幾座殿,延栩宮的金扁終於出現在了雲離眼中。
“大爺,到地了。”翳公公彎腰道。
雲離點了點頭,看著延栩宮的金扁道,“本王不方便進偏殿,這便去殿外等著,公公進去複命便是。”雲離雖未成年也是男子之軀,皇帝妃子的寢宮,雲離萬不會進。
“是,奴才這就去稟告皇上。”翳公公給了另兩個灰衣太監留下照顧的眼神,便正對著雲離退了三步才轉過身去輕叩殿門。
“皇上,大爺到了。”
“怎不進來?”一道沉穩威嚴底氣雄厚的聲音從殿內傳來,不難聽出那聲音的主人大好的心情。
不等翳公公再開口,雲離直接提了氣將聲量控製在剛好能讓皇帝聽清又不至吵到旁人的大小道,“延栩宮乃玉娘娘之地,兒臣入內於理不合,還請父皇移駕別處。”
裏麵一聲輕笑,不知對他人說了什麼,一陣希希索索的腳步聲後,門兩側通風用的木窗被輕輕推開用竹竿抵好,雲風才道,“朕以讓人立了屏風落了簾幕,又通風散了濁氣,離兒進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