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風塵吹掃數年無人清洗的陳舊營旗早在西虎重回暗夜皇族名下之時,換上了嶄新的暗金作底、精紋猛虎的虎形旗,與舊旗幟一同從西虎消失的,是一張張被雨水浸泡失色早已耐不住風寒濕冷的老氈帳。站在軍營後方的山頂俯視西虎軍營,占據軍營後方多半麵積數之不清的深綠色軍帳之後,是一幢幢、一間間或在修建或已修建完善的樸實厚重且寬敞的營房。
與住處相對的幾處廢棄的演武場被打上了深入地下數米的鐵樁,上方和鐵樁外圈密布數層交織成網的鐵蒺藜。這牢不可破堅實耐用的巨大鐵籠,自是為了困住那些生擒的魔獸所鑄。
西虎的每一處變化都係數留在了灸日眼裏,心裏。但對於這些曾在前往魔獸森林曆練,路經西虎連片刻都不願停留的護龍衛,曾經的西虎有多讓麼令人厭棄,如今的西虎就有多麼令人震撼。雲泥之別,或許已矣。
暗夜幽暝登基為皇,朝堂之上自是少不了爵位動蕩。然而,無論是加封還是貶黜都將西虎人撇清在了編排之外。但是西虎應當得到的名利類物,半分都未落到他人手中。
追封亡人,厚待未亡人,遠好過賜下的一官半職。
終日與魔獸打交道的西虎人,習慣了直率言語,習慣了以暴製暴,官場反而不適合這些人。也許對於西虎的這些遠離中心的將士們來說,日複一日單純的修煉,排兵布陣、追山逐野,萬事不縈於心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老大,後山養了不少騎不成的畜生,還嫩著呢,我們也都饞你那口,你看看這剛好也來客人了不是……”李癸嬉皮笑臉的湊到灸日身邊,一臉饞相。
幾個耳朵尖的聞聲也都湊到灸日跟前,不一樣的臉,卻是一模一樣的饞樣。
“合著你們見了我那熱情的樣不是為了我,淨為了嘴裏幾口肉了!”灸日哭笑不得的從幾張盡是懇切的臉上看過去,不由得打趣道。
“先去收拾了,晚上給你們開葷。”隨後,灸日讓李癸安排護龍衛自行熟悉住處梳洗打理,自己則拿出從天嵐城買回的一包裹糕點,同傲天和冷絕辰一起徑向自己的軍帳走去。
對於偌大的皇宮,也許灸日走上幾年也隻有飛身天際才找的見自己的寢殿,此刻趕回在西虎這間僅有一張硬木板床,兩個樸素木箱,一張實木長案便再也放不下什麼的帳篷,半步也不曾踏錯。
軍帳裏一盆不知燃了多久的碳火,灼灼烘烤著已然開始化凍的地麵。卷起的地毯束在一旁放了幾件換洗衣物的木箱上,空無一人的軍帳,沒了剛才吵吵嚷嚷的人聲,少了幾絲生氣也孤單了許多。
許是回到了能讓自己稍稍安心的地方,冷絕辰無需再顧忌形象解了外袍便坐到床上,看著灸日扇旺碳火鋪開地毯拉著傲天席地而坐,眼底不自覺的帶上了絲絲笑意。“你倒是熟練。”
“不熟練不行啊,這不是還要伺候兩位少爺?”一邊說笑一邊往碳火盆裏加碳,順手拆開一個個大小不一的油紙包擺到冷絕辰和傲天伸手可及的長案上。
一放鬆下來,灸日漸漸也察覺到今天營地有些異常的安靜,下意識的回眼看了一眼壓緊了邊縫的擋簾,“聖龍騎是出去訓練了?一聲龍吟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