灸日靜靜的望著閣樓,隻是這樣,心頭便是一種難得的安寧。
“來了怎麼不進來。”秦政少了幾分悲痛的聲音從閣樓裏傳了出來。
不發出一點聲響,緩步走進閣樓,落在灸日眼中依然是堅毅的背影。
“姑父。”
“聽雲兒說你成親了,有時間的話帶著你妻子來看看你姑姑。”秦政沒有回頭,聲音無悲也無喜。
“晨曦也在山上,下次我再帶晨曦來。”聽到秦政話裏那聲雲兒,灸日心下歎息,隔著秦政和秦傲雲父子的那堵心牆終於塌了。難怪秦傲雲到武德城的時候一舉一動像換了個人,完全沒有初見時的冷漠和自傲。也許這才是真正的,卸去了心事的秦傲雲。
灸日走近了幾步,夢凡音依舊睡的安穩,即便她的夢裏不再有秦傲雨。
“鬼夜驍騎的好日子快到頭了。等找到鬼夜驍騎真正的主子,我會用他的人頭,祭拜傲雨。”灸日的話並非無的放矢。夏蘭行德家族已有一百三十一位聖龍騎士,既然要用戰爭訓練這支龍騎士軍團,不如拿鬼夜驍騎練手。
秦政滿懷柔情的注視著昏睡不醒的妻子,沒有因灸日的話生起一絲波瀾,近乎冷淡的說道,“鬼夜驍騎詭計多端,你自己要小心。天兒他們能做的,就讓他們去做。”
你就真的不在乎你的兒子們嗎?灸日薄唇張開又合上。“是。姑父我先走了。您多保重身體。”他有什麼資格替秦家兄弟叫屈?秦政沒把他趕出閣樓,已是破例為之。如果秦政心中隻有夢凡音,全然不在意自己的兒子,為何對秦傲雨顯盡父子之情?
對待愛的人,愛之入骨。對待不愛的人,視若無睹。秦政如此,暗夜幽暝亦是如此。至情或無情,孰能分得清……
他也在享受著暗夜幽暝的偏心。哪怕是他‘死’後,暗夜幽暝也不準有任何人動搖他的地位。朝堂上一部分人看好疏影,他便滅了疏影身後的天絕城。讓疏影去西虎傳令,未嚐不是對疏影的警告。
午時剛過,灸日和夏家兄妹推掉秦家兄弟的挽留踏上了歸程。
回去的路上,夏晨楓趕車,灸日則一言不發的坐在夏晨楓旁邊。
馬車走到天琅城的地界,灸日直接叫停,跳下了馬車。“你們回家,我回西虎軍團。”
“灸日……”夏晨楓剛叫了一聲,對上灸日如覆薄冰的雙眸,瞬間收了聲音。
“別說跟我一起,我沒有時間陪你們遊山玩水。”灸日的語氣冷硬至極。去秦王嶺和秦家兄弟商議取泣血草和五彩仙藤,原計劃一天能做完的事,平白多用了一天。說沒有怨氣都是假的。
這次連夏晨睿都沒跟灸日辯駁,他們不跟著,灸日不會坐馬車,也不會被車夫繞路,更不會撞進鬼夜驍騎的包圍圈。
灸日心裏怕多過氣,假若他們四兄妹傷在鬼夜驍騎手裏,誰來負這個責任?夏璟昊要找誰算賬?鬼夜驍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