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從沒怪過你。”烈霜澤認真的看著灸日，一字一頓的說道。寵溺的表情出現在這張二十出頭的臉上，出離的和諧。
明亮的眼睛一轉，灸日肯定的說道，“二哥，那塊玉玨是你故意放在攤上，等著汐月發現，對吧。”
烈霜澤微笑著點了點頭，心裏讚歎道，不愧是他的弟弟，不用點就想到根上了，就是聰明。“我在天香樓看你和精靈走在一起，就想拿玉玨做個引子，能跟你說句話就夠了。”
“咳……那個玉玨……我……”灸日下意識的摸了摸鼻尖。偷玉玨是為了古汐月，那時候不知道聶明是烈霜澤，偷起來沒一丁點心理壓力。現在知道偷得是烈霜澤的東西，突然罪惡感爆棚……
“古汐月看上的那塊玉玨丟了。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玉玨有兩塊。等我找到另一塊的時候，你已經離開天嵐城了。”烈霜澤討好的伸出右手，穿了根銀白色細繩的月牙形玉玨靜靜躺在烈霜澤手心，絲絲涼白的寒氣從玉玨上升起，灸日鼻尖一酸，雙眼立時朦朧一片……
眼前的一幕如此熟悉，從小到大，無論他對什麼東西多看一眼，隻要烈霜澤覺得能讓他感興趣的東西，大到畫舫，小到玉石，就算是皇帝皇冠上的夜明珠，隻因為烈霜函看了一眼，轉眼就到了烈霜函手上。
蘊了一層霧氣的夜明珠也像這樣躺在烈霜澤手心。那時的他怎會想到，一顆夜明珠會給烈氏一族惹來殺身之禍。
灸日靜了精心，望著烈霜澤，沉聲道，“二哥，之前那塊玉玨，是我偷的。”
“函兒是喜歡古拉依爾汐月？”烈霜澤笑著問道。
“嗯？我喜歡汐月？”烈霜澤的跳躍思維驚的灸日一怔。
“不喜歡她怎麼會想方設法把她喜歡的玉玨弄到手。”烈霜澤一臉得意，想當初為博烈霜函開心，他也是無所不用其極。
灸日滿心拒絕，烈霜澤強硬地把玉玨塞到了灸日手裏，不容拒絕的說道，“一塊玉玨，你用來換美人一笑，我用來換函兒一笑，是這塊玉玨的榮幸！”
若是當初你也能這麼笑一次，該多好……烈霜澤注視著把玉玨掛在脖子上笑意濃到內心深處的灸日，無言的感歎了一番。
前世，直到烈霜澤倒在血泊中咽下最後一口氣，也沒見過烈霜函的笑臉。不同於冷絕辰熟悉的秦傲雨，少年老成，不苟言笑，隻有兩人獨處時，才偶爾露出幼稚的一麵。也不同於帶著麵具的灸日，時而帶著矯情的冷漠，時而熱絡的虛偽。烈霜函從未笑一次，乃至一個小小的微笑。
“其實，離開天嵐城，對我來說是應該算是一件好事。”雖然離開的理由讓灸日苦不堪言，但他要做的事每一件都必須離開天嵐城，想到這心裏也算有點安慰了。
烈霜澤一門心思都在灸日身上，灸日話語中的苦澀自然逃不過烈霜澤的耳朵，心裏難受的要命。
“二哥，你是聶家的長子。我暫時回不去天嵐城。天絕城和天胥城的下場你也知道，天遠城的西林覺羅家族差不多就是下一個了。這個時候，暗夜幽暝忙著解決夜赫那拉家族的舊部和當年的叛徒。你相信我，隻要聶家不去挑戰暗夜幽暝的底線，暗夜幽暝絕不會找聶家的麻煩。”烈霜澤和烈霜華不一樣，寧家間接害死了冷沐風和輕騎小隊，灸日不會放過寧家，基本上已經決定了灸日和烈霜華勢必要站在的對立陣營。而烈霜澤不一樣，聶家隻是夜奅炳的臣子，一個新起的貴族，沒有權力沒有封地，威脅不到暗夜幽暝。以後要是在暗夜幽暝麵前立了功，加官晉爵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