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供奉的不是寒克拉瑪家族的先祖,而是一張男子的畫像。
“起來吧。”在寒承君麵前,寒思穎也隻得老老實實的聽令行事。這種相處模式,像主仆多過於像祖孫。
寒承君恭敬的為那畫中男子上了一柱香,頭也不回的問道,“思穎,那件東西,拿到了嗎?”
寒思穎薄唇微緊,低頭回道,“回祖父,鑒寶閣被毀,孩兒已無法再派人尋找。”
“也罷,族裏戰力如何?”寒承君又問道。
寒思穎麵色一喜,急忙說道,“回祖父,除紫衛一千已近聖階,以及幾位長老,族內加上在家弟子,已有近二十萬天階武士,餘下弟子中,高階武士占一半以上。”
寒承君知道,寒思穎所說的已是保留之數,二十餘萬,全是寒克拉瑪一姓,隻是這些,還遠遠不夠……
“思穎,你觀察那太子殿下如何?”
寒思穎猶豫了片刻,才點了點頭道,“太子,很好。”
寒承君輕輕地歎息一聲,他此次回來,要的並不是那件讓族人找了四百年的東西。
“很好,很好……”
寒思穎見寒承君說出這句話,絲毫不加掩飾的凝重讓寒思穎的緊緊的繃住。
“禁魔山崩,神魔重臨之日,魔族衝破封印之時,若是犧牲寒克拉瑪一族,換得聖主餘留一條血脈,也是值得的。”
說完這席話,寒承君闔上了眼睛。
寒思穎臉色慘白,雙目緊閉,原來她的不甘、她的孤注一擲,到最後依舊改變不了寒克拉瑪家族走向覆滅的深淵……
“四百年前就該發生的事,我們逃了四百年,躲了四百年,結果非但什麼都改變不了,反而連最後的希望也沒了啊……”這是他的錯,是他四百年前對暗夜清玄戰天的不忠結的惡果,就該他來償還。
寒思穎緊咬下唇,齒痕深刻唇肉,從她囚禁起自己的親姐姐,取而代之的那一刻起,寒克拉瑪家族就是她的擔子。
絕望如何?不甘又如何?寒思穎眼中帶著一抹諷刺的笑意,“祖父,孩兒這就下去安排。”
踏出祠堂的那一刻,寒思穎仿佛又變回了那個行事如風運籌帷幄的寒克拉瑪家主。
寒承君目送寒思穎離去,看著祠堂的門合上,把最後一縷陽光擋在門外……
“思穎,這是咱們欠他的。如果當年我們肯按聖主說的做,而不是……人間最強的始終還會是他。寒克拉瑪家族也許真能逃過一劫……”
寒承君的瘋狂執念,一切的一切,為他的錯而生,也暗夜清玄戰天而生。
聖主,承君能做的,也隻有這些了。
如果這就是我寒承君的命,我認了。
愧疚,後悔,在這四百年,十四萬個日日夜夜,說是折磨,不如說是他唯一的寄托。讓他知道,自己還活著,他的仇還未報!
人,總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