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李癸出了軍帳,直到自覺的趴在板凳上時,灸日仍沒從冷絕辰的命令中醒過神來。
如果前世有人跟他說冷絕辰萬要動他,灸日第一時間想的一定是,這人居心叵測,竟然挑撥他們兄弟的關係!這蠢蛋找了唯一一個不會發生在秦傲雨和冷絕辰之間的借口來離間,他不是蠢蛋誰是!可是現在這又是什麼情況?
一刻鍾過去了……
又一刻鍾過去了……
李癸和段水流一人拿著一根一人高直徑一寸的土黃色軍杖“深情對望”,氣勢做足了,任何人看著都是下一秒就要動手的樣子,可是這軍杖哪是那麼容易打下去的?
這躺著的是誰啊?帝國太子啊!
誰說的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天子犯法,誰敢去抓!
就算暫且不提他是太子,單憑秦傲雨之於第七大隊的人,是他們除了親爹親娘最親的人!換作別人,敢打秦傲雨的棍子甭論那人是誰,這些‘孝子’也能活煮了他,可下令的那人是冷絕辰……
冷絕辰是誰?
秦傲雨的寶!冷絕辰說一,秦傲雨絕不說二,冷絕辰向東,秦傲雨絕不向西,明擺著是將軍和隊長在鬧別扭,誰敢摻和?向著將軍執行軍令還行,至少將軍事後後不會罰他們這些執行軍令的人。要是為了隊長不聽將軍的命令,那得罪的可就不是將軍一個了!得罪將軍不可怕,得罪護犢子的隊長才可怕!
眼看著周圍的人越來越厚,不論是實打實看熱鬧的還是真心焦急的,好在還沒有誰敢起哄架秧子。
李癸段水流額頭的汗越流越暢,一半是嚇的,一半是累的!這軍杖看起來沒多沉,可都是實心沉木啊,每根都有三十多斤,舉了半個時辰一動不動,不酸也麻了……
“還不動手!等著本將軍親自動手嗎!”冷絕辰心裏也是有些不舍的,可是一想到灸日居然想過要獨自一人永遠離開自己的世界,冷絕辰就恨的牙根癢癢……以及那一分莫名的心酸……
十多年的時間足以改變一切,如今秦傲雨不再是當初的秦傲雨,不用再擔心被君王猜忌而掩藏鋒芒,甚至可以光明正大的執君王之權,享君王之禮。而冷絕辰似乎也早已不似當年的明朗,畢竟他們分隔了不止十七年,他隱隱的感覺到,灸日瞞著他不肯告訴他的‘真相’一定超乎他可以想象的最大界限!
似乎從他拾起記憶的那一刻,甚至在那更早之前,灸日留給他的就隻剩下匆忙離去的背影……
不管冷絕辰在想著什麼,李癸扔下軍杖就跪了下去,迫切的開口道,“將軍,隊長才剛剛回來,身上指不定還有多少傷,就算要罰他,也不急這一時啊!”
冷絕辰一聽李癸的話,本來就不甚堅定的心又動搖了幾分,隻可惜,以灸日大爺的一根筋,是不會看出冷絕辰的猶豫,更不會聽出李癸其實是在給兩人找台階,因為在灸日心中,冷絕辰說的就是對的,這一點,幾乎向氣管炎看齊!所以,灸日注定要辜負李癸的心意了。“好了,這才幾板子,打吧!再猶豫猶豫就天黑了。”其實灸日這是想的卻是,快點打,打完了他好去哄絕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