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成遠宮中,微弱的火光持續了整整一夜。
“二皇子,按道理宮中是不允許燒紙的,不吉利,咱家可是冒著被砍頭的危險給您要來了這些香燭和紙錢,您看……”這得有六十多歲的老太監,挺著公鴨嗓子,猥瑣的笑著。
庭院中心的小亭中,夜成遠手裏攥著一摞紙錢,身前的火盆徐徐冒著輕煙。
夜成遠身旁站著的是夜成遠的貼身護衛,雷豹,天域城雷家二公子。也是四年前,皇家魔武學院內院的第一名。
“雷豹,給崔公公拿一千金幣。”夜成遠頭也不回,輕聲說道。
晨光中,夜成遠的臉上少了幾分陰狠多了兩分莫名的哀傷。
“是。”雷豹從懷中拿出一疊一百金幣的金票,點了十張遞給了崔公公。
金票是莾蒼大陸上類似古時候的那種銀票。不同的是,金票由一個金幣壓出的薄薄64K大小的金片鑄成。
麵額統一由魔法師工會和武士工會確定,也由這兩個工會製造。每張金票都有微型魔法陣和武士工會會標製作的防偽標記。
拿金幣去兩個工會任意一個工會兌換
“這……這怎麼行那!為二皇子辦事,是奴才應該的啊!”嘴上推辭著,手上卻把錢塞進了袖子。
“崔公公拿著吧,這是你該拿的。以後還要多麻煩崔公公。雷豹,送崔公公回去。”
“不用不用!不麻煩雷公子了,奴才告退了。”崔公公喜滋滋的離開了,一時間夜成遠和雷豹相對無話,隻有紙錢燃燒時劈啪的聲音。
“豹子,讓一隊影子繼續潛在夜成遙身邊,另一隊繼續搜尋夜巒,一定要搶在飛鷹之前。”
“明白。”
最後一張紙錢投進火中,夜成遠跪了三個多時辰,麻木的雙腿已經站不起來了。雷豹急忙扶著夜成遠坐到長椅上。
“豹子,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說?”夜成遠見雷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出聲問道。
“我不明白,你不是很討厭夜巒嗎?為什麼還要為她燒紙錢?”
一陣清風拂過,紙錢燒盡,火盆中大半盆黑色的紙灰,隨風飛舞。
“我不討厭她,隻因為討厭夜成遙,連帶著親近夜成遙的她也被我討厭上了。”夜成遠幽幽的說道。
“豹子,你還記得你第一次進宮的時候嗎?”
“記得,怎麼了?”
“那天是雲貴妃被打入冷宮的第二天。我,夜成遙,還有成繼和成翌一起去看望夜巒。我們兄弟四個人,夜巒隻跟夜成遙說了一句話,然後就不理我們了。她還那麼小,那麼瘦帶著一身傷,但是眼睛卻像一隻狼。”
一隻守著領地的狼,一旦有敵人入侵,寧願與敵人同歸於盡,也絕不妥協放棄。這,也叫狼性。
“我不明白,是不是因為我們身體裏有一半的血液是相同的,所以才讓我感覺,她和我在很多地方都像親生兄妹。我也不明白,她若是想在宮裏活下去,為什麼不和宮裏的那些女人一樣去討好父皇,反而每次見父皇眼中都帶著明顯的厭惡。如果她想自己生存,為什麼不選擇和她更像的我,而選擇和我們生活在不同世界的夜成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