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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幽進入了陣法，視野瞬間變得不一樣。
“這……這裏是？”他抬頭望去，不禁大吃一驚，瞳孔劇烈地收縮著。
眼前熟悉的景象呈現，恍惚間讓他以為回到了洪荒界。
青山栽種著蒼翠而繁茂的樹木，山澗是清泉流水，飛鳥舞長空，走獸奔林間。
楚幽一時間似是癡了。
他也知道，這不會是真的。他一個已死之人，又怎會回到生前居住的地方再看到那熟悉的場景呢？
他知道眼前一切皆虛幻，可他還是忍不住看看那山那水，深有感觸。
這片場景實在太過真實了，不論山山水水，抑或飛禽走獸，都活生生地展現在眼前。還有那山頭遠處，依稀可在眼中見到的茅廬……分明是他生前的清修地。
“為何明明是幻境，一切卻如此真實，莫非是我執念太深麼？”楚幽深深地歎了口氣，在山中走過，長籲短歎。
“楚師兄，是你麼？”一道鈴鐺般清脆的聲音從後麵響起，楚幽的身體驀然一僵。
……
左辰封漂浮在半空中，緩緩飛入陣法上空，將一切景象收入眼中。
“青雲。”左辰封飛到了白衣青年身旁，笑著道：“可有何發現？”
白衣青年步青雲笑著道：“進入前生陣的修士，起碼有千餘名。但是能夠從陣中出來的，怕是隻有零星幾人。”
前生陣看似簡單，可卻諸多修士而言，卻是無比困難。
作為死過一次的生靈，屬於老死的修士幾乎沒有，大多都是因為各種意外而亡，心裏總會有幾分不甘與執著。如此一來，前生陣幾乎成為鬼修的克星。
“師傅，你是要收那名先天道體為弟子麼？”步青雲看著陣內問道。
左辰封點了點頭：“我對他稍微有些了解，此子資質好，心性也不錯。隻是不知道意誌和悟性如何。但哪怕這兩項差點，也沒有關係。”
願意來闖前生陣的修士，基本都有意成為左辰封弟子。
因此，左辰封倒也不怕自己表示要收楚幽為弟子會遭到拒絕。
“特殊體質的資質肯定不錯，而師傅說其心性好，那也肯定好。但是意誌，卻不知道高不高了。”步青雲看著陣法，大多也是注意楚幽。
左辰封緩緩道：“他的意誌很堅定，為師看得出來。前生陣對其而言，形同虛設。之所以他遲遲未曾破陣，或許是執念太深。”
“執念？”步青雲怔了怔。
……
青山綠水中，楚幽沒有轉頭。
他不敢去看那道身影，隻是淡淡道：“顧依，你與我自幼一同長大，為何最後卻害了我？你知道麼，我最恨的不是那些長老，因為我跟他們本就不熟悉，但我恨你……”
“楚師兄，你說什麼，我何時害你了？”那道清脆的聲音繼續道：“師兄你失蹤了許久，讓我好生擔心。如今見到師兄安然無恙，是最好不過了，師兄你怎麼能恨我呢。”
楚幽露出一絲諷刺的笑容：“如果我真的出現在洪荒界中，他們怕是寢食難安，會費盡心思再來殺我一次，奪我先天道體的本源氣息壯大己身吧。”
“楚師兄你說什麼？今天你好奇怪啊，我完全聽不明白。”少女的聲音顯得怯怯的。
“我一直都很正常，尤其是被你們害死後，我居然能變得更加冷靜。過往的回憶一次次在腦海中浮現，我看得更加清晰了……”楚幽的聲音像是在囈語。
“我是不會害師兄的，師兄可不要亂說啊。”顧依輕聲說道，聲音中帶著委屈。
“親身經曆的事，如何會是亂說？”楚幽慢慢道：“那一天，你將我帶入‘煉神返虛大陣’，將我煉化……這種事情，你會不知道麼？別跟我說你是無心的，事先根本不知道那裏布置著這套專門煉化特殊體質的陣法。”
說及此處，楚幽不由自嘲。
特殊體質聽上去很威風，在修煉一途上能更加輕鬆。可是危險性，無形中比凡體要高上許多倍。甚至連專門煉化特殊體質的陣法都有，籍此陣法能將特殊體質者煉化成本源氣，供其餘修士吸納，提升修為。
這種事情，就發生在了楚幽身上。
“不會的，我不會害師兄的。”顧依兀自說著，聲音似乎有些急切。
楚幽卻是恍若未聞，輕歎一聲，閉起了雙目，徑直向前麵走去。
顧依朦朧如夢的聲音漸行漸遠，在飄忽中終究再也聽不見，仿佛剛剛的事情不曾發生過。
待得睜開眼，楚幽悠悠一歎，他已經出現在陣法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