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戲謔的聲音更加明顯:“我是男人,這是青樓,不應該你主動嗎?”
“玉墨賣藝不賣身。”我不想多言。
他哈哈大笑起來:“所以,你怕我是因為我是皇上。”
“對,玉墨命運多舛身份低微,不敢高攀皇上。”
“我說過,微服出巡,萬民皆平等,不用太在意我的身份。”
“那隻是皇上的一廂情願,雖然平日裏大家在路上不用對你作揖鞠躬,但是內心裏還是不敢靠近你半步,畢竟這涼城是你的地盤,這蘇國都是你說了算。”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脫口而出,說完就想掌自己嘴。
蘇羽天一愣,臉上浮現出一絲哀愁,輕歎了一口氣,幽幽的說:“所以,王者皆孤獨。你就不願跟我這個孤獨者多說上幾句話?”
我也一愣,自古以來,都見到皇室如何的威風,卻也沒人知道他們隨時都要麵臨奪位者的虎視眈眈,身旁人大都不可信,這便比常人少了許多樂趣。尤其是太子,生來就擔著重任,更不能輕易活著,所學所見更是老皇帝深謀遠慮的培養,何時開心過呢?
我輕輕的挑了離蘇羽天最遠的對麵座位坐下,今天就當一個聽者吧,下次不再繼續保持和他的距離好了。
蘇羽天看見我的動作,眼睛一亮,帶著一股少年的活躍開心的笑了。開始絮絮叨叨的給我講著他所聞所見的一些趣事,我看著手舞足蹈的他,雖然我不知道玉墨真實年齡,但是想必也隻是二十歲左右的年紀,年前這個少年即使是皇帝,卻畢竟隻是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年。
他越說越興奮,自己給自己參了幾杯茶,仍在分享著。我望著他,突然想起了那日哀怨的薛玉仙,她口中以往的陪伴也是這樣坐著聽蘇羽天侃侃而談嗎。突然瞥到蘇羽天手中扇子上畫著一個姑娘,神似薛玉仙,我不禁有些好奇。十八九歲的少年和二十五六歲的青樓女子,有著三四年光陰的陪伴,他們之間是怎麼回事。
“小女子冒昧請問皇上一句,不知該講不該講。”
“玉墨,你是不是想問我薛玉仙的事?”蘇羽天發現我的眼睛盯著他手中扇子,不禁停下搖動,打開看了一下,便折合起來。
我亮起眼睛,八卦之火冉冉升起。他突然噗嗤笑了起來:“剛朕說··剛我說奇聞異事,你隻是聽著,現在我說起薛玉仙,你眼睛都亮了,看來是我沒有發現到你的興趣所在。”
我不好意思的埋頭舉起了茶杯,這個體貼的皇上便開始了自八起來:“薛玉仙是個好姑娘,是我負了她。我本來隻是想找一個聽我偶爾說說話的知心人,而嘴巴夠嚴的她是個很好的傾聽者,本來前幾年相安無事,卻忘記了男女之情一念之間···我隻是把她當做姐姐而已,所以一直悔不當初。”
蘇羽天講到這裏,語氣變得沉重,眼神也開始放空,感覺得到他的自責。我忍不住將酒壺提起給他倒了一小杯,也給自己倒了一小杯,舉起酒杯遞了過去。他見我的舉動,又是一愣,拿起酒杯碰撞後一飲而下。
我沒想到這是一個如此直白的皇上,那日之時看見他,我以為是一個邪氣的紈絝子弟,沒料到他是當今聖上,原以為以他的刁蠻感覺,會變成我穿越路上的絆腳石,不曾想到他居然在認識沒幾天就跟我坐在封閉的屋子裏聊起了心事。
我便和他一來二去碰杯暢飲,幾杯黃湯下肚,我也開始收不住嘴的侃侃而談。
哎,自古少年多憂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