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藍影劍還是沒有回應他的請求,劍拒絕了他,認為他沒有能夠成為一個合格的主人的能力。
“還有十五秒!臭小子,你快玩完了吧!”男人咧開嘴大笑了起來,如同獅子張開了血盆大口,沙漏裏的細沙嘩嘩地向下滑去,時間不會為任何人停留,那些流動的沙粒就猶如死亡的倒計時。小妖精糯米此刻已經徹底放棄了掙紮,茫然地望著格蘭奇的背影,仿佛在等待命運的宣判。
“我曾經可是個騎士啊,怎麼能就這麼放棄?呀!”格蘭奇雙眼中金光乍閃,藍影劍好似感應到了他情緒的波動,竟然緩緩抽出了一寸。
“有希望!有希望!”格蘭奇驀然間露出一絲笑意,被汗水打濕的前發貼在他的額頭上,幾乎遮擋住了雙眼,但那明亮的金光還是從瞳孔中迸射了出來,那是帝王才有的眼睛!
“啊!”格蘭奇發出了一聲震耳欲聾的呼喊,雙手虎口同時爆裂,血如泉湧。疼痛讓格蘭奇幾乎握不住劍柄,他知道藍影劍在考驗自己,考驗自己有沒有這個本事真正駕馭它!
“還有不到十秒鍾了,怎麼辦?”格蘭奇猛烈地喘著氣,他現在就好像身處一個蒸籠之內,炙熱的空氣灼燒著他的心肺,讓他每呼吸一下都是困難無比。
“怎麼辦,誰來幫幫我?”格蘭奇的內心發出了無力地叫喊,幾乎要暈厥過去,鮮血滴滴答答地流下來,一點點消耗著他所剩不多的力氣。
“回憶一下,第一次握劍的感覺……”一個聲音在冥冥中說道。
“握劍?”格蘭奇眼前突然變得朦朧起來,那些人、那些物都在一瞬間消失了,隻留下一片虛空,虛空裏依稀可見一個七歲大小的男孩,一頭金色的頭發,滿臉的天真。
“啊!”男孩正在使盡全力舉起一把木劍,就當他即將成功的那一刹那,身子卻失去了平衡,重重摔倒在了地上。周圍響起一片嘲笑聲,其中一個聲音說道:“格蘭奇,你怎麼這麼笨啊,僅僅是一把木劍而已啊!哈哈哈哈!”
“哈哈,”出人意料的是,蹭了一身泥土的男孩竟然沒有生氣,反倒跟著那群人笑了起來,“沒關係的,下次一定能舉起來!”他站起來,拍拍身上的土說道。
圍觀的人發現自己的嘲諷在這個傻瓜男孩身上不起作用,大叫著“沒趣”而紛紛散了,隻剩下他一個人站在原地,可男孩的臉上還是帶著那麼純真的笑容,過了幾秒,又一次試著去舉起那把不聽話的劍。
“真是個傻瓜!”格蘭奇看著自己的幻影,看著那個一次次跌倒又重新站起來的男孩,竟然不自覺地笑了。是啊,不能放棄,不能放棄成為騎士的理想,不能放棄變得強大的願望,那才是真正自己啊,那才是真正能和利刃相融的靈魂!
“五,四,三……”男人豎起五個手指,一個個彎曲下來,笑容越來越陰森可怖,他知道格蘭奇已經完蛋了,現在隻是為了臉麵在做無畏的堅持而已。看到少年滴血的手和不住發抖的身體,男人好像想起了一個人,那個人也是這麼傻,寧可把自己逼到絕境也不曾放棄。
“哼,跟我作對的人,沒有好下場!”男人搖搖頭將腦海裏那個可恨的人抹去,目光死死盯著那把出鞘了一寸的劍,手指驀然收緊。
此刻,所有觀眾的心裏都在倒數,眼見所有的細沙就要漏完,那隻小妖精的生命就要宣告結束。
“不好意思,時間到!”最後一粒沙子滑落,男人發出了令人心膽俱寒的笑聲,他手指關節爆響,緊接著就傳出了糯米骨骼的碎裂聲。
下一秒,湛藍色的光芒覆蓋了整座大廳。
所有人都驚呆了,藍影劍在空中劃過一道絢麗的弧線,隨著格蘭奇的一聲暴喝,如水的劍光閃電般流瀉而下,準確無誤地斬斷了男人的手臂。
“啊!”遲來的痛呼聲伴隨著鮮血一起湧出,那條手臂連帶著糯米一起滾落在地,斷口處血流如注。男人的瞳孔瞬間放大了數倍,他捂住斷臂無力地跪倒在地上,嘴巴張得老大,足以把一個大蘋果塞進去。
“你你你!”男人嚇得傻了,他隻瞧見格蘭奇提著沾血的劍一步步向自己走來,那對金色的眸子中彌漫著冷意,如同一尊來自地獄的殺神。
“呀!”格蘭奇沒有絲毫猶豫,一劍揮下,藍影的劍芒絢麗而燦爛,猶如劃過天際的流星,把最美麗的一麵留給世人。
劍刃並沒有觸及到男子的身體,可僅僅是劍風就將男子的風衣在眨眼間切割成了碎片,化作黑色的蝴蝶隨風散去。他臉上的麵具更經受不住衝擊,直接變為粉末消失,露出了麵具下那一張驚恐到極點的臉。
男子的麵孔此刻因恐懼而變得扭曲而慘白,鮮血沿著額角流下,看上去猶如猙獰的鬼怪,但不難看出,之前的這張臉是多麼俊俏,完完全全可以剝奪萬千少女的芳心。可就是這個男人,這張臉的主人,卻是個殘忍凶暴的惡魔!
就在這時,格蘭奇也伸手緩緩取下了麵具,劍尖直指男子的胸膛,一字一句地說道:“史蒂夫,我親愛的哥哥,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