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夜看到那些眼睛，竟然不寒而栗，那些眼睛隻能是在無數的殺戮中才能練就出來，隻有真正經曆戰火的洗禮，才能有著那樣剛毅的眼神。
時間悄悄的從小夜的指尖溜走，當小夜醒悟過來的時候，海麵已經歸於平靜，隻留下了零星破碎的木板和雜物。
小夜一個機靈，向著海麵投射下去，當他在海底尋找到盔甲骷髏的時候，盔甲骷髏正呆在海底，深邃的海水隔絕了外界的紛擾，這裏隻有安靜。
盔甲骷髏眼睛裏麵的兩股幽火已經岌岌可危，小夜抓住了他的衣領就帶著他向著海麵遊去。
兩人上浮，光亮越來刺眼，在那刺眼的光亮中，小夜看到了斑斑黑影，向著黑影遊去，小夜把盔甲骷髏推出了海麵。
沒有費多大力氣，小夜就把他推到了最近的一塊甲板上。
盔甲骷髏平躺在了甲板上，自始自終沒有任何的掙紮，也沒有任何的聲音。
小夜也落在了這塊還算安穩的甲板上，甲板還在沉浮，蕩漾起的波紋向著遠處飄散。
一股潮濕的海風吹來，吹散了那經久彌漫的海霧，海霧迅速的飄散，上下翻湧便消失在了天地間。
小夜抬起頭來，天上是一輪明晃晃的太陽，有些刺眼，有些溫暖。
甲板開始蕩漾，原本一平如鏡的海麵開始產生浪花，小夜低頭向下，看到一隻巴掌大的小魚浮出水麵，在甲板旁邊卷起一個水花之後，沉入了海底。
這一切算是結束了麼？隨著天神號沉入海底，這片海域開始恢複正常。
一人一骷髏，一躺一坐，安靜的呆在了甲板上，直到明月高懸，天上掛起一輪皎潔的明月。
“我見過這樣的月夜，在無數個夜晚，可是我卻沒有時間停下來，隻是因為戰爭，戰爭， 那無處不在的戰爭。”
盔甲骷髏開始說話，似乎他想到什麼。
小夜也不打擾，隻是安靜的聽著他的故事。
“我還記得那個坐落在海邊寧靜的村莊，記得海風吹過山穀留下的嗚嗚的聲響，也記得在這樣的月色下那些剛出水的魚鱗上反射的月光的皎潔。”
“可是，所有的一切都在一夜之間化為了熊熊烈火，化作了夕陽之下那滾滾而起的濃煙。”
似乎小夜遇到的所有的從上古之戰存活下來的人，都有著一段慘痛的記憶，盔甲骷髏是，巫妖是，精靈也是。
為什麼，為什麼要有那場戰爭？小夜不禁這樣想到。
“我是一個為了複仇而生的人。”盔甲骷髏說完，眼睛裏麵的兩蓬幽冥之火，漸漸變弱。
“一切都過去了，不是麼？”
小夜開始略微痛恨那些程序設計員，明知道這隻是一個故事，可是小夜還是進去了角色，既然賦予了這些NPC人類的思維，為什麼還要給予他們那麼慘痛的經曆。
天上，依舊明月高懸。海風清冷。
“主人，周圍有著能量的波動。”希望提醒小夜。
在極遠的地方，一束亮光正刺破黑暗的帷幕。
小夜的監視飛蟻早已經過去探測了，原來那是一艘戰艦，一艘上麵掛著黑色骷髏旗的戰艦——海盜。
對方顯然也已經發現了小夜，一定是白天的爆炸和海麵上散落的雜物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小夜依舊坐著，盔甲骷髏已經平躺。
直到那艘低級的戰艦行駛到了這片破碎的甲板旁邊。
一道刺眼的光亮照射到了甲板上，照亮了甲板和蕩漾著波紋的海麵。
“你們兩個站好，我們是打劫的！”小夜緩慢的站起身來，雙手上舉，回頭，看到的是十幾隻對準了自己的強力弩箭。
甲板輕微的晃動，盔甲骷髏也站了起來，跟小夜擺著相同的動作，可是小夜分明聽到了盔甲骷髏再說：“十秒。”
十秒？
盔甲骷髏可以再十秒之內想對麵那些囂張的人送進地獄。
小夜用神識告訴盔甲骷髏說：“我們需要有人來駕駛這戰艦。”
對方從扔下來一條軟梯，小夜順著軟梯爬上了那艘戰艦，剛一上戰艦，幾隻弩弓就頂在了他的後背上。緊接著就是盔甲骷髏。
這是一艘C級戰艦，戰艦上的人員隻有幾十人，而麵前這幾個全部都是玩家。
“他們是什麼人？”未來的聲音從腦海裏麵響起。
未來已經安穩的恢複，並且在他清醒之後第一時間回到了《神跡》，回到了這個遊戲裏麵。
“海賊。”
“他們為什麼要當海賊？”
“為了財富。”
“你們不是人類麼?為什麼不用正當的方法去創造財富？”
“因為，我們有一個共同的名字叫——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