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目前的情況,已經對各個主要國家瞞不住了?”
“當然,這涉及世界的生死存亡,你以為全球幾大勢力默許鐵幕、真相派等神秘組織的存在,就不會往裏麵摻沙子嗎?”敖雨澤白了我一眼。
我想想也是,盡管幾個掌握著全球經濟命脈的龐大勢力選擇了默許和金沙有關的幾個組織的發展,甚至會提供一定程度的方便,但前提是不讓各種神秘事件驚擾普通人。
而作為掌握了全世界大部分權力的幾大勢力,又怎麼可能讓這樣幾個組織完全放任自流,肯定會派臥底人員潛入其中打探消息。
幾個組織成立的時間都不短,對於幾個主要勢力來說,早年潛入的臥底,估計已經升到了組織高層,因此,最近幾大組織頻繁調動戰鬥的原因,肯定是瞞不了這些勢力的。
如果是平時,像571研究所這樣的特殊單位,可能不一定買鐵幕的賬,交出那個關鍵的白色石頭。可在世界有可能走向毀滅的前提下,交出這塊石頭來尋找解決的辦法,並非不可能的事。
果然,僅僅兩天之後,裝著石頭的保險箱就擺在了我們的麵前。負責運送石頭的人盡管穿著便衣,但光是那股氣勢就能看出是精銳中的精銳。
其中領頭的護衛在四十歲左右,眼角有一道疤痕,這讓他猶如鷹鷲般淩厲的一雙眼睛顯出幾分猙獰。我能感覺到他身上沒有任何超凡力量,可是這人的雙手太平穩了,站立了十多分鍾也沒有一絲顫動。
他的指甲修剪得很幹淨,細長的手指上骨節分外粗大,一看就知道這雙看似幹瘦的手,蘊藏著驚人的力量。
我有一種錯覺,如果我和這人交手,生死不論的話,即便因為血脈緣故,我的身體素質是常人的好幾倍,我也沒有十足把握能夠戰勝對方。
我不由得暗自歎了口氣,就算是幾大和金沙相關的神秘組織,麵對這些勢力也顯得渺小。這個領隊之人的實力,幾乎不在敖雨澤之下。
護送石頭的人,在敖雨澤簽字確認後,其中一個研究人員模樣的中年人,帶著不滿對我們說道:“這是一件極為危險的東西,能夠發出一種未知的波段,我們目前還不知道這種波段到底有什麼用,又會帶來哪些危險……總之,你們要小心一點,出了事,你們可擔不起。”
敖雨澤淡淡一笑,將裝有石頭的小型保險箱遞給譚欣然。譚欣然立刻十分寶貝地接過箱子,親自和兩個鐵幕的護衛一起抬走。
“這個就不勞你費心了,畢竟這麼久了,你們也沒有從中研究出什麼東西。”
研究人員有些怏怏地說:“那是研究經費不夠,而且我們缺乏關鍵的資料,你們這些民間組織,就應該向我們提供這些資料……”
敖雨澤沒有理會他,而是對負責運送箱子的護衛人員敬了個禮,肅然說道:“你們辛苦了。”
那中年護衛回敬了個禮,隻莫名其妙地留下一句“小心一點”,就帶著其他護衛人員和中年研究員離開了。
我看著敖雨澤,問道:“你認識他?”
敖雨澤微微出神,最後低聲說:“他是我的教官,也是我父親退役前的戰友。”
我鬆了一口氣,怪不得敖雨澤情緒有些低落,大概是見到故人,想起自己在一九九五年僵屍事件中死去的雙親了。
“教官?是當年鐵幕聘請來訓練你們這批特工人員的嗎?”我好奇地問。
“是的,他是一個多次在戰場上活下來的傭兵,實力甚至比一些經過特殊改造的實驗體還要強。幾年前鐵幕聘請他擔任我們的格鬥教官,聽說為了請他過來,付出了不小的代價。我估計至少有幾十支強效治療藥劑,還可能包括幾千克活性金屬。”
我有些咋舌,強效治療藥劑的技術,應該是源自穆裏亞文明,後來被古蜀人繼承,最後才輾轉讓三大組織掌握。這種藥劑的製取極為困難,是煉製長生藥物的副產品,作為治療藥物,效果極好。
而活性金屬裏麵,更是摻雜了時光之沙這種極為珍貴的物質,能禁錮小範圍的時間,珍貴程度還在治療藥劑之上。
鐵幕願意付出如此巨大的代價聘請這個人訓練自己的特工,由此可以看出這個人的實力的確驚人。我先前源自本能的直覺沒有錯,我應該不是他的對手。
不過,鐵幕和對方之間,有過良好的合作關係,因而也不用擔心會惹上這樣難纏的敵人。
裝有白色石頭的保險箱被帶入一個封閉的實驗室,而等在這裏的人,是許久不見的葉教授。
葉教授很可能是除旺達釋比外,研究古蜀文明和神秘的巴蜀圖語最資深的專家。現在旺達釋比已經身死,這世上對古蜀文明了解最精深的,就隻剩下葉教授了。
當年秦國發動滅蜀之戰,古蜀王朝滅亡後,數十萬殘餘的古蜀人試圖通過北緯三十度特殊磁場通道前往北美,最後功敗垂成。
他們臨行前毀掉了自己數千年創造出來的青銅文明和大量典籍,試圖讓靈魂前往另一塊大陸傳承文明,卻失敗滯留在原本打算作為“跳板”的意識世界當中,從而造成了古蜀文明突然消失的千古謎題。
後人怎麼都不會想到,古蜀人真正前往的地方,會是另一個純精神的世界。
古蜀人通過北緯三十度的磁場通道傳遞的少量記憶碎片,影響了瑪雅人的文明進程。而古蜀人卻消失在茫茫的曆史長河中,隻留下無數無法證實的傳說。
在古蜀人一直生活的西南地區,廣漢和成都的地下,更是留下了無數未知的遺藏。
直到二十世紀三十年代三星堆遺址的出土,無數震驚世人的青銅器和玉石器的發掘,才讓世人知道在上古時期,有一個比夏王朝還要古老的文明存在於西南之地。
三星堆遺址的發掘,依然沒有解答為什麼古蜀文明在傳承了三個王朝後,出現了上千年的斷層。直到金沙遺址在成都市區被偶然發現,才補上了古蜀國五個王朝的全部傳承關係和物證遺存。
史學界對古蜀文明尤其是金沙王朝時期的研究,最長也不過才十幾年的曆史。許多研究都不深入,隻有旺達釋比和葉教授這樣的人,因為家族傳承的緣故,從一開始就知道古蜀文明的不同之處。
在現在的學者當中,可能除了葉教授之外,沒有人敢說能徹底解讀出那些古老的羊皮卷,即《金沙古卷》。
“現在我們已經把鐵幕和真相派得到過的《金沙古卷》彙聚在一起,包括你在五神地宮裏獲得的部分殘卷,真相派在青銅之城中獲取的上卷,秦振豪死後在JS組織中繳獲的,還有葉淩菲從青銅箱子中調換出來的殘頁……現在三卷《金沙古卷》,就隻差最後幾張了。確切地說,三卷《金沙古卷》一共六十四張,我們已經擁有了五十六張,隻剩下八張下落不明。”譚欣然將數十張羊皮古卷,分為三遝放在青銅箱子前麵,說道。
“最後欠缺的八張《金沙古卷》殘頁,應該在世界樹組織的創立者之一——張道士的手裏。”敖雨澤分析道。肖蝶他們攻入世界樹組織總部的時候,張道士已經提前離開了,很顯然他早有準備。
“張道士很可能也是傳承了張家人的血脈,也背負著張家的詛咒。奇怪的是,背負詛咒的他為何能活這麼久?世界樹組織是老愛華德在三十年代末創立的,那個時候的張道士就是創立者之一,就算他當年隻有二十多歲,到現在張道士的年紀也應該接近一百歲了。”
“百歲老人並不稀奇,當時我們在長壽村的時候,看到好幾十個百歲老人。但是血脈詛咒覺醒了的張家人能活上百歲,就有些奇怪了。按照張九紅之前的說法,詛咒覺醒了的張家人,最多隻能活到五十歲,而且不得善終。”我說道。
“沒關係,就算還差八頁殘卷,但是對我們來說,已經可以解析其中大部分機密了。”葉教授似乎已經從張九紅死亡的痛苦中走出來,肯定地說道。
“張道士也是張家的人,他和張九紅張阿姨之間,會不會有什麼關係?”我心中突然升起這樣一個念頭,可這問題不好問出口。
葉教授將我們擁有的五十六張殘頁在桌子上鋪開。這個時候我們發現,這些羊皮古卷上,每一張都有一個不同的符號。符號的形態我們無比熟悉,那分明是和伏羲八卦所演化出來的六十四卦所對應的卦象符號。
也就是說,在已經擁有大部分殘頁的情況下,我們能夠推測出缺少的是刻畫著哪八個符號的殘頁。
明白了這一點,我們開始按照伏羲六十四卦的方位,將殘頁分別擺放在其印刻的符號所代表的位置。很快,房間內形成了有一個明顯缺口的大型八卦陣圖。
利用已經知道的卦象,我們推測出了缺失的八個卦象,然後用寫著這些卦象符號的白紙替代。
隨著《金沙古卷》殘頁的順序被重新安排,上麵書寫的巴蜀圖語,似乎也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我們現在已經清楚,巴蜀圖語不僅是一種象形文字,更是一種類似二維碼的平麵結構的文字。這種結構會隨著文字在空間中不同位置的擺放,表達出不同的意義。
如果將這種文字加上時間這個維度,它甚至能在平麵的文字狀態下表現出類似三維的結構,這種結構從視覺上無法發現,卻能讓它的每一個字符都包含大量的信息。
因此巴蜀圖語不能隻從字麵意義去理解,而是要從文字的構圖方式、在整個空間的布局,甚至閱讀時間的不同進行整體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