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獄中的分析(1 / 2)

第六章、獄中的分析

安學武,男,三十二歲,南淮捕頭,一張四方大臉上總是散發出逼人的正氣,渾身糾結的肌肉仿佛不拉幾個盜賊來打一頓就無從發泄精力。此人風華正茂,勤勉敬業,生平最恨各種犯罪分子以及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私人遊俠。在他看來,法律的尊嚴,理當由食國家俸祿的人去捍衛,而不是那些隻知道賺錢的街頭混混。

如今街頭混混的代表人物之一,一向令安大人頭疼不已的雲湛被反綁雙手推到自己麵前,和他混在一起的女性河絡也被垂頭喪氣地押在身邊。安大人自然要借此時機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好歹的混混。

“雲湛,我就知道你賊心不死,一定會來挖墓的!”安學武掩飾不住自己的得意之情,“所以我一直派手下盯著你的行蹤。你一往墓地方向走,我就得到報告……”

“我過去一直以為,你隻是個白癡,”雲湛居然敢對著安學武怒目而視,而且嗓門比安學武更大,“現在我才明白過來,你是個無可救藥的大白癡!你放跑了殺人凶犯!你這夯貨要是不來,我剛才已經把他抓住了!”

安學武一愣,雲湛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他其實絕對相信自己所言屬實,並且情不自禁地流露出悔意,但他卻仍然固執地端著架子:“哼,殺人凶犯?我還說你是同案犯呢!給我帶回去!”

石秋瞳試圖告訴自己,要端莊,要嚴肅,我是公主。但當她看到雲湛蹲在號子裏耷拉著腦袋、好似一條剛被痛打過的落水狗時,卻再也忍不住了,放聲大笑起來。她一直笑得彎下腰去,引得本已躲開的獄卒們探頭探腦。

“同情心,這個墮落年代最缺失的東西。”雲湛喃喃自語,看著石秋瞳擦掉笑出來的眼淚,坐在自己鋪著稻草的臨時床鋪上。不等她發問,雲湛自己把整件事情大致說了一下。

“我那個河絡朋友呢?”他最後問。

“安學武壓根沒抓她,直接放她走了,”石秋瞳說,“這個小笨蛋挺講義氣,她知道你和我……很熟,所以挖洞進宮打算求我,那簡直是把禁衛們當成吃幹飯的了。幸虧我恰好碰上,救了她一命,不然她的腦袋已經被砍下來了。我這才知道雲大人你越來越有出息了,打算從事盜墓這個朝陽產業麼?”

“其實安學武也不能把我怎麼樣,”雲湛也跟著頹然坐下,“關上幾天放掉就是。隻不過在這兒呆了這麼幾天,也不知道耽誤了多少事了,唉。”

“你放心,一會兒我就放你出去。這個案子,你到底是怎麼想的?”石秋瞳問。

雲湛思索了一陣:“這個案子相當奇怪,除去凶手的作案動機沒辦法解釋,其他疑點也太多了。首先是那個小偷,他信誓旦旦地說,有一個人——很可能就是凶手——跑進了死者雲天傑的房間,然後再也沒有出去過。事後搜索房間,沒有看到人,也卻找到了一條暗道。我自己也去找過一遍,那隻是個很普通的地道,裏麵也有人走過的印跡。這個小偷沒有任何必要撒謊,他的聽力也經過證實絕對可靠,那麼人到哪兒去了?活生生的蒸發掉了?腳印又是從哪兒來?”

“然後就是客人和馬夫。雲天傑這一天晚上宴請了客人,從唯一幸存的廚子告訴我們的菜單看來,客人裏說不定有河絡、有誇父。但事後檢查現場,所有的屍體都是雲府中人的。客人和馬夫呢?會不會他們就是凶手?”

“凶手的殺人手法也很奇怪。當時我聽他們描述了屍體的狀況後,第一反應就是,這是失傳許久的天羅絲,那不過是天羅無數種殺人手法中的一種,但卻是最有名的。然而仔細想想,又覺得其中破綻很大。比如你要揍我和揍姬承,選擇的武功會有什麼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