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水滴迸濺出去,濺到了雨竹的臉上。她這才轉頭看向他,驚訝地道:“你洗頭發了?這時間還來得及嗎?”
“一會兒吹一下就行了,你家裏總不會連吹風機都沒有吧?”他不以為然地道。
“有吹風機,可時間有限啊,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這麼講究?”她嗔怪道。
“會有媒體采訪拍照,當然要注意形象,看你的樣子,怎麼比我還著急?”他解釋著,同時問道。
“我不喜歡遲到啊,而且你的同事已經很著急了,安排人找你呢,要不然你先回個電話吧?”
“手機沒電了,一會兒直接過去吧,先擦哪個藥?”
雨竹指著沙發說道:“你先趴下,我看明白了,先擦這個。”
“哦,好。”暮寒慢慢趴在沙發上,感覺還真有些不自在。
“你動作快一點!”她說著,走了過來,同時伸手,‘唰’地掀去那浴巾。
“喂——這麼著急啊?”暮寒嚇了一跳。
“是呀,遲到是一定的了,不過盡量還是要早到。”
雨竹俯身,看他肩頭蓋著的紗布,問道:“這麼嚴重呢?縫針了吧?縫了幾針呀?”
“五針。”
“五針?那傷口豈不是很長?疼不疼啊?”她很意外地道。
“現在不疼了。”
“怎麼會?看著就疼,你到底幹什麼去了?” 她的語氣中竟然有掩蓋不住的疼惜之情。
“路上遇到一些小麻煩而已。”他依舊含糊地回答。
“這麻煩不算小了,什麼人能把你傷成這樣?你抓住那人了嗎?”
“沒有,跑掉了。”
“那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不知道啊,我問了,他不回答。”
“那你有沒有報警?”
“沒有,我若想抓他就不用報警了。”
“什麼意思啊,這算是故意傷害了,為什麼不報警。”
“對我來講,沒什麼意義,如果隻是意外,那就算了,如果再來,那就再收拾他吧。”
“什麼時候這麼想得開了,扭到哪裏了?” 她問道。
“腰。”
“好。”她把藥膏擦到手上,然後輕輕揉在他的腰部,問道:“是這裏嗎?”
“是。”
“你不是一直很厲害的嗎?怎麼這次就受傷了呢?”她悶悶不樂地繼續問著。
“這次,是我大意了,想事情走神兒了。”
“和人家動手,還能走神兒?你怎麼想的?”她不滿意地質問,手指力度不自覺的加大了。
“喂喂,輕一點兒,疼。”他提醒著。
她吐了一口氣,讓自己放鬆下來,擦完藥膏繼續按摩;他趴在沙發上,享受著這份特殊的待遇。
他突然間意識到,這一刀挨得似乎也值了,可以感受到她從未有過的關愛,想到這裏,發覺自己對那個歹徒都沒有那麼憎恨了。
她的手指軟軟的卻又柔中帶剛,力道剛剛好,那扭到的部位疼痛感還真的消除了大半。
“這幾天你都做什麼了?去過什麼特別的地方嗎?”暮寒問道。
“上班下班而已,沒去過什麼特別的地方。”
“哦,那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嗎?”他再次確認。
“沒有啊,非常平靜,倒是你呀,怎麼就弄成這樣?”她頗為遺憾地重複著。
“嗬嗬……”他隻是笑。
“手機為什麼也不開?”她繼續問道。
“那邊沒有信號,再說,又不會有人找我,開機幹什麼?”他的語氣聽似有些孤單。
“今天是發布會,你不知道你的同事有多著急,還說沒人找?”
“那是二組的項目,作為技術支持,幫忙給了些創意而已,我沒有那麼重要。除非,是你找我,著急了嗎?”他側過臉等著她回答。
“趴好了!”她命令地說道,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哦!”他乖乖轉過臉去,不再說話,閉上眼睛,繼續享受著她力道恰好的按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