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00年6月14日,月球,黑手黨據點。
這是一間修建在月球上某偏僻地區的不起眼酒吧。表麵上裝作常年關門打烊,實際上卻是黑手黨相距地球最近的據點。陰暗的空間裏因為有人吸煙而變得雲霧繚繞,各種酒精飲料所散發而出的酒臭味與煙草的味道一起彌漫在這個小小的空間之中,讓人覺得難以呼吸。然而此時此刻,在這間各路惡棍所聚集的地方,卻出現了一個與這環境顯得格格不入的身影。
一名留著黑色長發的黃膚色少女,正獨自一人坐在由黑社會勢力所經營的酒館之中。雖然還沒有到適合喝酒的年紀,然而她的手旁擺著的,卻是一個裏麵的啤酒還在往外冒著氣泡的玻璃杯。身穿飛行服的她用自己的右手臂支撐著下巴,獨自一人靜靜地坐在這裏,她抬起了頭朝著這間簡陋酒吧天花板上的窗戶望去。此刻出現在她眼中的,是一顆蔚藍色的星球。
矮小瘦弱的身材,很難想象為什麼這樣的小女孩會出現在充滿了香煙、以及濃烈酒臭味的肮髒犯罪窩點之中。
表麵上看起來,她對周圍這些凶神惡煞的惡徒毫無防備;實際上她也確實沒有擔心過這些會人把她怎麼樣。雖然幾年前頭一次來到這裏的時候,她被這裏麵危險的氣氛嚇得瑟瑟發抖甚至差點失禁,但現在她卻早已經明白,這間酒吧裏的所有人都是害怕她的。誰要是敢動她一根毫毛,教父就一定會用菜刀把敢膽挑釁她的人剁成用來下酒的人肉醬。
教父的五個孩子全部是男孩。她作為一個亞洲人,與教父的家族之間也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教父之所以會把她當做自己的女兒一般看重,那是因為在整個宇宙之中,她都是無可替代的。
“謝麗,讓你久等了。”
酒吧的雙重隔離艙門被打開,一個穿著空間服的人從外麵走了進來。站在門口的他脫下了頭盔,此刻酒吧裏所有懶懶散散的人在看見了這個人的麵目後,立刻停下了自己手頭的行動。盡管有幾個已經喝得醉醺醺的,然而所有人還是站起身,低下頭朝著這個剛走進酒吧的人行禮。
他的名字叫做格雷艾希伯格,是教父的次子。這個名叫謝麗的女孩與他同行,而這一次格雷是在謝麗完成了任務以後,前來跟自己的父親彙報情況的。
“事情已經辦完了嗎?”酒館之中的所有人此刻都筆挺著身子低頭向格雷行禮,除了謝麗以外:“來自教父大人的直接傳喚,想必你已經接到棘手的任務了吧。”
“這裏人多,我們回去再談。”
正在帶頭盔的格雷停了下來,他用著警惕的眼神看著這些在酒館之中對他行禮、一言不發的黑手黨成員。雖然表麵上對於組織是服服帖帖,然而因為黑手黨這種組織本身的性質,沒有人敢保證他們是絕對忠誠的。
。。。
謝麗和格雷的駐地同在月球上。雖然如此,要從這個酒吧回到住所卻要跨越四分之一個月球。在離開了酒館之後,格雷駕駛著一架雙座英製蓮花式空間戰機,載著謝麗朝著基地的方向飛行。雖然格雷喜歡駕駛戰機飛行,但因為平時駕駛著這架戰機外出執行任務的人是謝麗,所以現在開著戰機在月球表麵低速飛行的他,正在享受著這久違的感覺。
。。。
“謝麗,生日快樂。”
常年在宇宙之中奔波於跨越生死的工作之中,她早就已經將慶祝生日這種事情給忘到了九霄雲外。
格雷的話讓謝麗受寵若驚,她沒有想到使喚自己的主子會記住自己這些毫不起眼的細節。聽到了來自格雷的祝福以後,坐在後排的謝麗變得欣慰了起來。她伸出了雙臂抱住了自己的胸口,想讓胸腔裏砰砰直跳的心髒安靜下來。
直到格雷把話說完了好久,秦謝麗才從茫然之中恢複了理智。
“哦。。謝謝。”
“轉眼之間你就已經跟我相處五年了。對於這種重要的日子,我們本來應該好好慶祝一下。可惜最近的事情實在是太多,我隻能用這麼一句話來湊活一下了。”
駕駛著戰機的格雷無奈地笑了笑。雖然是把生日這個事情給說了出來,然而他卻並沒有為這個時刻給謝麗準備什麼。所以在謝麗做出了回答後,他便額外附上了這麼一句帶有內疚和歉意的話,希望謝麗能夠接受他的好意。
秦謝麗是格雷在人生中第一個近距離接觸到的女性。因為不太懂得女人心,格雷在對待自己這個得力下屬的時候一直都保持著最高程度的謹慎,生怕自己隨口而出的一句話會影響到兩人之間的關係。
“沒關係,能夠有除了自己以外的人惦記著生日,這對於我來說已經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了。”
其實格雷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如果他沒能在秦氏被黑道滅族時拯救處在危難之中的秦謝麗;現在這個才剛剛年滿十五歲的小女孩,在那之後會麵對什麼樣可怕的事情都很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