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炘傑臉色微變,這支蟲子,果然是沒有實體的。
“肖炘傑,看來你中的詛咒比我還要深,我都不過是折騰了十多分鍾,眼睛內的怨蟲就出來,你竟然過了差不多半小時才出來,差點讓旺達詩卓累暈過去呢。”西瑪一臉輕鬆地調侃道。
剛開始看著這樣一條蟲子從眼睛中出來時,西瑪也是一臉的蒼白驚訝,後來這條蟲子被鼓聲徹底殺死,眉骨也沒有了那股劇痛不說,甚至連最初朝外凸起的形狀,也似乎變得正常了些。
當然,隻是比之前那種外凸的狀況要好了不少,實際上和最開始相比,依然能看出一天凸出的痕跡,大概和幾人剛中了詛咒的時候差不多,沒有像後來那樣再發生變化。不過這已經讓西瑪十分開心了,畢竟如果像是古蜀時期的蠶叢王一樣,變成一個真正縱目的形象,那可比殺她還要感覺恐怖。
“嗯,有可能是我體內有巫力的緣故。畢竟對於這中沒有實體的怨蟲,說不定巫力也是一種很好的養料呢?”肖炘傑笑著說道,不過看著那蟲子消失的地方,還是有著絲絲心悸。
他更加無法明白的是,為何所有人之中,就他會不時地回到那上古時代,看到數次不同的祭祀場景,而所有的先民膜拜的對象,都是那三個巨大的怪物,或許也正是那幾個自稱是神靈的家夥。
這三個怪物,在遠古時代,如果真的能夠操控人心的話,加上巨大的身體,還有運用巫力的方法,怕是真的有可能被那個時代的先民當成是神靈一類的存在。
不過和前幾次都不同的是,這次是在羌族的下壇經驅邪咒文中漸漸進入到那個狀態,而這次也終於讓他看到了不少和以往不同的東西。
反抗!
之前的數次祭祀,都隻看到了一如既往的膜拜和敬畏,可是這次,他看見了七個奴隸眼中的仇恨和不屑。
這七個奴隸,對於那三個高高在上的神靈,,竟然在沒有尊敬的同時,還帶著一絲絲不屑!
在他們眼裏,這三個所謂的神靈,似乎就隻是三個體型巨大的怪物而已,或許會有所畏懼,但絕絕對不會尊敬膜拜。
旺達詩卓疑惑地看著肖炘傑,等丹木將他的話翻譯給旺達詩卓聽後,這個百歲老人突然站起來,將手放在肖炘傑的額頭,低聲呢喃著什麼。過了好半天,肖炘傑感覺到一股若有若無的清涼氣息,似乎從腦子裏的某處被釋放出來了。如果他了解過一點道教養生術的話,就知道那處地方就是道教中所提到的泥丸宮,佛教中所講的阿賴耶識,而如果用現代醫學來解釋,這個地方就是常說的“鬆果體”。
“是上壇經中的引導咒文,一般是用來溝通天神和凡人時才念誦的。”丹木在一旁解釋道。在羌族的釋比經典中,上壇經是描述天事,中壇經談人事,而下壇經卻是談陰事。之前為肖炘傑和西瑪驅除眼眶的詛咒,使用的是下壇經中的驅邪咒文和法事儀軌,至於現在,旺達詩卓似乎試圖溝通肖炘傑體內的巫力,和天地直接的自然神靈引起共鳴,那麼念誦的就是上壇經中的內容。
最後,旺達詩卓將手從肖炘傑的額頭拿了下來,然後取過牆角的一個有些發黃葫蘆,扒開塞子,然後倒出裏麵的一些微微帶著碧綠的液體在手心,然後以另一隻手的食指蘸了一些,在肖炘傑的額頭畫下了數個符文。
這些帶著碧綠色液體的符文很快就幹了,漸漸隱沒在肖炘傑的額頭,肖炘傑隻感覺到自己的腦袋似乎變得更加清明了些,但卻沒有什麼實質上的變化。
旺達詩卓朝丹木說了幾句什麼,丹木立刻很是羨慕地翻譯到:“旺達詩卓說,這次你們的運氣還算不錯,能夠及時將其中的怨念以怨蟲的形式驅除掉一部分,如果你們再來晚一些,怕是就來不及了。尤其是你,肖炘傑。”
“我?我的情況,比他們都嚴重麼?”肖炘傑苦笑道。
“當然,因為你的身上,似乎背負著上千年的怨念!”丹木嚴肅地說道。
“千年怨念。”肖炘傑自己也嚇了一跳。自己這一輩子才活了二十年吧,怎麼可能背負千年的怨念?難道說,人真的有前世?
“前世?”肖炘傑不確定地問道。
“當然不是。連旺達詩卓也十分奇怪,說你是一個他這輩子見過最特殊的人,是屬於被神厭棄,但卻又被魔也忌憚的人。”
“神憎鬼厭,說的就是我麼?”肖炘傑苦笑道。
“我沒有和你開玩笑,旺達詩卓在你的身上聞到一股陳腐的味道,這味道,似乎來自於數千年前。這並不是什麼好事,也許將來……你會比我們都危險得多。”
“危險麼?”肖炘傑看了西瑪一眼,低低地說:“從卷入這件莫名其妙的事情開來,我們什麼時候沒有經曆過危險?何況時至今日,我們連命都朝夕不保,還談什麼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