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師兄果然好功夫。”他點頭歎了一聲,不得不拳沉腰際,一收再發。
一拳出,魔氣如虹,似能鋪天蓋地橫貫天穹。重雲與流水被這淩厲如槍的魔氣直接破開,露出仙山真容。風宇一拳直擊,不理前方天地阻隔,我欲行處便是我之歸處,無人可阻。
砰地一響中,這一拳直打在林浩胸口,林浩搖晃後退,一時氣息散亂不能平複。風宇一拳得手,收斂魔氣微微一笑並不追擊。
“這一拳奇妙!”林浩數息後方令氣息平複,目視風宇,一臉欣喜。“卻令我於武道之上又有所悟。不知這一拳有什麼名堂沒有?”
“談不上。”風宇哪裏敢說這一拳來自於山下仙魔?隻是笑道:“我吸納了眉峰山氣運樹氣運凝華之後,摔下山崖而不死,僥幸脫出絕魂穀後,便悟到了這一拳。也不知有什麼名堂,反正就是借了眉峰山的氣運之力,還有一絲魔氣吧。”
“仙魔之力合而為一,哪有這麼簡單?”林浩訝然。
周圍人則嘩然。
在他們心中,林浩便是仙府內的第一高手,是眾人無法企及的仙人之下最強者,如今這師兄竟然被風宇一拳擊敗?
不僅如此,不因為風宇一拳而對武道生出感悟……這……這如何解釋?
難道這風宇如此厲害,竟然比林師兄還要強?
還有方才林師兄一擊之後,這風宇明顯氣息變化,不似是先前故意隱藏實力,此時爆發,倒似是交戰之中突然升了一段。
這……這如何解釋?
仙魔之力合一這種東西,誰都知道必如陰陽合一互相輔佐一般,必能生出種種神妙變化,種種非尋常的力量,但知道歸知道,想做談何容易!若能輕易做到,古往今來多少亞仙,不早就成了仙中之仙?
又如何會有亞仙修道不成墮落為仙魔!
歐陽沙自知風宇非是尋常人,否則如何能在格狩城那樣的地方救得她們出來。隻是她再看好風宇,也未料到風宇能戰勝林浩,甚至還對林浩修行生出影響。
一時間,有些恍惚。
“林師兄敗了?”
有人低聲嘀咕,亦是一陣陣恍惚。
“不過是一拳占了先機而已,哪裏能說林師兄便敗了?”
有人不服。
林浩聞言一笑,轉身對那人說:“師弟,你這便說錯了。其一,方才那一拳我無法破解,風宇師弟若再使出,我仍是隻能認輸;其二,方才那一拳已經打亂我的氣息,如果風宇師弟趁機猛攻,我早已吐血重傷。所以,敗便是敗了。”
那師弟瞪大了眼睛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武道一途,勝負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否從勝負中看出道來。”林浩溫言而語,“若能掌握道之玄妙,勝負便無意義。一路敗著,卻一路向著大道而行,又有何不可?”
一語出,四座驚,但回味之後,諸人的修行境界不由又上一階。一眾師弟恭敬拱手施禮:“受教了,有勞師兄。”
“共同進步。”林浩微笑拱手為禮。
風宇看著林浩,若有所思。
勝負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否從勝負中看出道來……
這話說的好啊!
一路敗著向大道而行,這話有大道理在啊!
風宇點頭,深以為然。
“林師兄,找個地方喝幾口酒?”他不由來了結交的興致,微笑問道。
“酒能亂心性,少飲為妙。”林浩轉身搖頭,“不過風師弟若是願意與我談論詩書大道,我倒是願意相陪。”
“詩書?”風宇咧了咧嘴,“它喜歡我我不喜歡它,還是算了吧。”
眾人聞言不由哄笑,倒覺得風宇這話頗入己心,不免引為同類。
林浩搖頭:“不然。詩書之中亦有大道,隻要細心觀之,未必不能以此道入仙。武有武道,書有書道,人間自有人間道,便是獸族之中也有獸道。否則何來仙獸飛升一說?武者修武,若不涉及旁道,所成者終隻是小道……”
風宇隻覺被他嘮叨得頭大如鬥,苦不堪言,急忙一拱手:“哎呀不好,才想起來師父交待過讓我及早回去,還有要事商量,林師兄,關於大道之事,咱們改日再聊,告辭,告辭!”
又向眾人一拱手,一陣風似地跑沒了影。
林浩拱手相送,風宇卻已然無蹤。他無奈搖頭一歎:“可惜我談興方起,風師弟卻有要事。”
轉頭望向眾人。
眾人一陣心驚。
林浩微笑:“便與你們好好說說大道吧。”
眾人氣絕體寒,再無人覺此行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