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行三百裏,一路見聞,不過是仙鶴飛於空,仙草生於地,仙果掛在樹上,仙雲充滿天地之間。
亞仙之境,美景無數,行於其中吸仙氣,食仙果,獨不見猛獸,亦沒有人間官吏盤查,沒有山賊出沒掠奪財物性命,真是逍遙得很,自在得很。
三百裏外有魔氣,魔氣之中有大城。城橫於絕嶺之下,蔚然壯觀,但不似人間城模樣,亦不似仙閣宮殿,卻如同火山岩漿凝聚成堡壘之形。方到城前,便有數道黑氣縱橫交錯而來,將他困住,風宇目光一掃,便看出是幾個小天魔,自用自身氣血催動力量飛行,自以難令自己眼花繚亂。
他微微一笑,伸手一捉便抓住一個,拎著脖子提在麵前,笑問:“你們幾個搗什麼亂?”
被他提在手裏的那個張口便向他咬來,他另一隻手抬起,反手便是一巴掌,打得那天魔眼冒金星,嘴邊全是黑氣湧動。
“你是哪裏來的家夥?”那幾個小天魔停了下來,露出森森白牙,目光極是凶悍。
所謂“小”天魔,隻是體格長得小,卻並非是天魔中的幼童。因此風宇出手也全無顧忌,將手中那家夥搖來搖去,搖得他頭暈眼花,才隨後往空中一拋,那幾個天魔急忙飛過去,將其接住。
那家夥在同伴攙扶之下,卻還是搖晃,晃得幾個同伴也再飛不起來,隻能跟著落地。
“是洛紫要我來的。”風宇說。
“洛紫?”幾個天魔一驚,“你在何處見到他?”
“眉峰山,絕魂穀。”風宇答。
“他……他竟然真的去那裏了?”一個天魔驚呼。
“你且等候!”一個天魔叫了一聲,便飛掠進入城中。
不多時,有百餘天魔飛出,為首者凝視風宇,沉聲而問:“洛紫現在何處?”
“已然逝去。”風宇答。
那天魔怔怔半晌,隨後仰天狂吼,眼紅如血。風宇感應到殺機四溢,暗自小心。
“你如何與他相遇?”那天魔喘息著低頭再問。
“在絕魂穀中偶然相遇,便一同去尋找仙冊。不幸那仙魔殘力太過強大,洛紫終不是對手,死在其掌下。”風宇答。
“你為何能安然而返?”天魔再問。
“我能感應守林魔障之力,也能察覺到那仙魔的攻擊軌跡,因此能避開,隻可惜終救不了洛紫。”風宇話中真假摻半,但語氣中那一絲惆悵難解,終非虛假。
天魔厲聲喝問:“如此便能全身而退?”
“正是。”風宇點頭,“洛紫臨終,要我來格狩城送消息,於是我便來了。”
“閣下倒是守信。”那天魔沉聲說。
“為人也好,為魔也罷,終有些東西是當守著的。”風宇從容而答,“我入的是魔,而不是卑劣無恥。魔行天下,血濺千裏,震驚天下的乃是實力,卻不是詭計心機。”
天魔聞言,阿爾及利亞有不屑之色,隨即問道:“那仙冊你可曾到手?”
“哪裏那麼容易到手?”風宇搖頭。“能活著逃出來已經是萬幸,我可不想再去那裏找死了。”
“那仙魔殘力,究竟如何?”天魔問。
“來者總歸是客,是不是應該請我入城再說?”風宇皺了皺眉。
“區區人魔,也想入我天魔之城?”那天魔麵色一變,冷笑幾聲。
“好。”風宇一點頭,“消息我已經帶來了,此地與我再無瓜葛,告辭!”
說著,轉身便走。
“想來便來,想走便走?”天魔腳下黑氣浮動,身影一動,魔影重重,擋住風宇去路。
“你想怎樣?”風宇冷笑發問。
“洛紫之死,原因尚未清楚,你豈能離開!”天魔冷笑,“說不定是你下手加害於他,才使他死於絕魂穀中!”
“放屁!”風宇一瞪眼。
“放肆!”天魔麵色陰沉,張手向風宇抓來。
“我好心好意來送消息,你卻誣蔑我,還想動手傷人,什麼道理?”風宇冷笑,“真當我是軟柿子好捏是不是?”
一步向前而行,直向著魔影撞去,抬手一拳直擊天魔利爪。天魔怪聲大笑,聲如夜梟之鳴,一爪直接抓住風宇的拳頭,猛地發力,五指尖甲如刀,向內切割。
銳利指甲切割風宇拳頭,發出金石摩擦的響聲,風宇皮無破損,手臂一振間拳頭再次生出波濤般的力量,一拳震動對方手掌。
刹那間,天魔手爪黑氣翻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