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麵麵相覷,不知說什麼好。那謹慎者猶豫著向前幾步,拱手為禮:“不論如何,兄台於危難之時並沒有棄我們而求自保,這便是仙風道骨,便是我輩楷模。先前種種得罪,是我三兄弟愚鈍無禮。”
打人者仍氣不平順,但也拱手為禮,算是道歉。另一人不曾風宇有大衝突,也跟著拱手道了聲謝。
風宇一笑,盤膝調息,醫治傷勢。
遠方有人影動,片刻間便到了近處。為首一人神武八段的境界,高出風宇一段,氣息便大有不同。三人見狀上前見禮,叫了聲師兄。
另有兩群人飛掠而至,到了近前見到盤坐在上的風宇,均是一臉驚訝。
那神武八段者為三群人中最強者,三方雖不同勢力,但尊重強者,仍以他馬首是瞻。他沉吟間問清三人前因後果,聽說風宇一人一劍殺來天魔,目光一動。
再望望那巨岩,隻見那株怪樹正漸漸枯萎收縮,不由眉頭大皺。
向著風宇拱手一禮,那人沉聲問道:“此岩上生長的這株樹為何枯萎?是否是閣下所為?”
風宇費力地睜開眼望向那人,對方眼中神光不善,隱有敵意。他搖頭一笑:“你問我?我又問誰。”
那人神色不變,隻是眼神更為淩厲:“此樹名為氣運樹,應眉峰山氣運變化所生。長時不定,或百年一現,或三五月一出,每出現時,便承載著氣運凝華。氣運凝華除仙人外皆不可見,但一旦消散,氣運樹便進入枯萎期,此後何時再出不可知。”
“那又如何?”風宇反問。
“此樹枯萎,必是氣運凝華為人采摘而去。”那人說,“你來之前,此樹欣欣向榮,你來之後,此樹漸漸枯萎,你說我為何問你?”
“我又不是仙人,采摘得了這什麼氣運凝華?”風宇睜眼說瞎話,毫無愧色。
這眉峰山又不是你一家的,氣運凝華放在此處你們不采,我采便采了,關你們何事?事分先來後到,既然是無主之地的無主之物,先到者得之,又何必向後來者解釋?我不說謊騙你們,但又何必跟你們說實話?
虛虛實實應付之,你自己琢磨去吧。
那人目視風宇,心中怒氣已生,不再多言,隻是冷笑。
“閣下是新來的薑仙人弟子?”他問。
“不錯。”風宇點頭。“所以說,這眉峰山上除了其餘三座仙府私地我去不得,其餘地方我大有一遊的資格,誰也擋不了我。你說這是氣運樹,那便是氣運樹好了。但那又如何?既然它未長在你們私地裏,我來便來了,看便看了。它枯萎了也好,燒毀了也罷,與我無關,也與你們無關。”
“此樹生長已有數日。”那人冷冷說道,“三家仙師早已發現,之所以未采摘,隻因要等氣運凝華大成。”
“先發現了卻不采,那失了也怪不得別人。”風宇一笑。“換個說法吧——三家仙師若是早將此處劃出禁區,派人看完,我斷不會不知好歹過來。但既然誰都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任它自由生長,那就怪不得我來看。至於它枯萎,就算與我有關,那又如何?終是天地間生長的靈物,不是誰家田裏自己種的。就算是我得了,也是我的運氣使然。”
“閣下口舌之利,在下領教了。”那人冷笑,“接著便來領教一下閣下的手下功夫吧。想來能輕易殺死神武七段天魔者,必是身手了得的豪傑。見麵不能切磋,那可是遺憾。”
“師兄。”先前三人中,謹慎者低頭拱手,低聲懇求:“這位兄台方才於危難之際,不理天魔誘惑,才使我等三人無失,此時他身受重傷……”
“退下!”那人目光一寒,咄咄逼人。
“師兄三思!”那兩人亦低頭拱手。
尤其是打人者,喊聲卻比那兩人還要高。
那師兄麵色越發陰沉,冷冷一笑:“真是有出息,身為柳家仙府弟子,竟然替外人說話,是腦後長了反骨不成?”
抬手間,一掌將謹慎者打得摔倒在地,嘴角流血,再兩掌將那兩人抽倒在地,大步向風宇走去。
三人心中不甘,卻不敢再多言,望向風宇,隻覺心中有愧,低頭不語。
風宇冷笑間長身而起,不理一身傷口,大步迎向那位師兄。
“別說我欺負人。”那師兄冷笑說道,“看你有傷在身,我便不使足全力,隻用五成力道與你交手,如何?”
“真是仗義啊。”風宇歎息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