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齒慢慢發力,敏感的舌頭上傳來劇烈的痛感,但妙妙卻很開心。她想——隻是這樣咬一下便如此痛徹心扉,若是咬斷,怕真的可以活活疼死吧。
那樣便解脫了……
她閉上了眼睛,準備下狠心用力咬下去。
便在此時,那扇厚重結實的木門突然轟地一聲四散碎開,散落一地。正打算將妙妙衣裙完全撕裂的男子驚得回頭望去,隻見一道身影自門外緩緩而來。
那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一雙冰冷的眼睛盯著自已,裏麵有光芒閃動,仿佛地獄血海在九幽月光之下反映光彩。
“你是什麼人?”男子還算鎮定,立時跳下床,盯住風宇。
“你知不知道我是什麼?”他再問。
妙妙翻過身來,驚愕地望向那緩步而來的少年,臉色有些發紅。
“你怎麼來了?”她問。
“你為何要走?”少年問。
“因為那一切終不屬於我。”妙妙低著頭紅著臉說。“我不想占你的便宜。”
“我們是朋友。”少年說。
“所以更不想占你便宜。”妙妙說,“若那一切是我自已得來的,我受之無愧。但……人活一口氣,我尤其不想成為一個時時念起你,想的都是你的恩德,一輩子隻能叫你一聲‘恩公’的人。我隻想當你的朋友,一個不論何時提起你,都能有平等的心態的人;一個不論你何時想起,都不會因自已已經為其鋪好如花似錦的未來,而不再為其擔心的人。”
“這話好繞……”少年尷尬地說。
“你若能理解便理解,若不能便不能。”妙妙說,“老實說,我知道我做這件事有些意氣用事,而為何如此,我也無法向你解釋得非常清楚。那隻是一種感覺,一種令我感覺不好的感覺,所以我會想逃。”
“可結果呢?”少年開始生氣,指著那男子。
“你差點被這種狗東西欺負!”少女憤怒地說。
“年輕人,請注意你的措辭。”男子眉目間帶著怒意。“我不管你是什麼人,也不管她先前是你的什麼人,如今她已經在我的床上,便是我的人……”
“你要怎麼處置他?”少年根本不理男子,隻是看著妙妙問。
“我方才說過,若他不殺了我,我便要讓他死無葬身之地。”妙妙認真地說。
“好。”少年緩緩點頭。
“你憑的就是他?”男子指著少年問妙妙。
“不夠嗎?”妙妙站了起來,扯斷床上的帷幔,遮擋自已的腿。
男子笑了:“年輕人總是如此,學了幾天武,便以為可以天下無敵,衝動之下做出許多錯事。我年少時也是如此,但結果差一點將自已的命賠進去。上天給我機會讓我沒死,於是我才學會了謙虛。”
他看著風宇,說:“年輕人,我雖然不知你們過去有過什麼,但那都已經過去了。到了我何某人這裏,一切都得依著我的意來改。”
此時,外麵有人聲起,幾十個家丁聽到破門的聲音之後衝了過來,將屋子圍住。自稱何奇的男子麵帶微笑,找了張椅子坐了下來,看著少年。
“年輕人,怎麼稱呼?”他問。
“風宇。”對方回答。
“這個名字聽起來有些耳熟。”何奇點了點頭。“或許你確實在江湖上闖出過一點名氣,但在大晏的天下,江湖人比平民並不高貴到哪裏去。妙妙姑娘,不如你向這位小哥學一學我方才對你說過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