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店向樓上去,夥計微笑相迎,風宇回以微笑,突然想起什麼,拉住夥計問:“小哥,胭脂坊賣什麼?”
“什麼?”夥計一怔。
“胭脂坊不賣胭脂,卻賣什麼?”風宇問。
夥計怔了半晌後笑了:“客官您真有意思。青樓賣什麼,您不知道?”
這次,輪到風宇怔了半天。
那樣的姑娘,寄身青樓……可惜了啊……
帶著感歎,他入屋,倒在床上,漸漸睡去。夢裏,他夢見了辛雲兒,雙手叉著腰對他怒目而視,他指天劃地地向著辛雲兒發誓,自已雖然與青樓的姑娘在一起待了一天,但真的什麼也沒幹,絕沒做任何對不起她的事。
睡到第二天上午,醒時,酒也醒了。他洗了把臉,坐在屋裏發了會兒呆,門卻被敲響了。
“沒料到是我吧?”妙妙立在門外,衝他微笑。
“真……沒料到……”風宇手拉著門,不知應不應該請妙妙進來。
“知道胭脂坊是賣什麼的了?”妙妙問。
風宇笑了。
他突然覺得自已挺無聊的。妙妙是青樓女子又如何?相遇是緣,聊得投機,那便是朋友。朋友是做什麼的,與自已是不是可以與之交朋友並沒有什麼關係。
“進來坐。”他想將妙妙請進屋裏。
妙妙看著他,知道他已經知道了自已的身份,但見他還是和昨天一樣的態度,不由有些開心。
“可不敢。”妙妙笑,“到時店裏的小哥再以為我把生意做到他家裏來,找我要成紅,那我可不吃虧了?”
“他敢!”風宇假裝瞪眼。
兩人一起笑了。
“離入殿試還有些日子,你總不能在客棧裏幹坐著吧?”妙妙說。“城裏有許多好玩的地方,你不知道,我卻知道,因此我覺得我應該帶你去轉轉看看。”
“還是為了感謝?”風宇問。
“那真的是一大筆錢。”妙妙認真地說,“我半年不開工都足夠花銷了。”
“錢多是好事,但亂花錢不是好事。”風宇認真地說。“所以這幾天的花銷由我來付。你若同意我就隨你去,不同意就算了。”
“全聽你的。”妙妙點頭。
風宇收拾了一番,隨著妙妙出了門。一路上,掌櫃驚訝地看,夥計驚訝地看,街上有些穿著華服的公子也驚訝地看。
然後,便是竊竊私語。
這天之後,南陵城裏便有了一個傳聞——胭脂坊最紅的清倌人妙妙姑娘,被一個不怎麼起眼的少年給包了。
給包了!?
這事立時引起了南陵城風花雪月界的震動,無數貴公子,酸詩人,能吟幾首詩詞的所謂才子,義憤填膺,心裏暗恨。
“妙妙姑娘是我們大家的!豈能被你一個外來人獨占!”
“妙妙姑娘的琴聲,我一日不聞便難以入眠,如今已經兩日不得聆聽了,原來卻是你害的!”
“我新寫了一首絕妙好詞,正要妙妙姑娘彈奏吟唱,可妙妙姑娘閉門不再見客,卻要我怎麼辦?”
“妙妙姑娘素來隻賣藝不賣別的,他竟然脅持妙妙姑娘日夜陪他,讓我等再不能一睹芳容,再不能聆聽妙音,這真是該死!”
“那賊子,放開妙妙姑娘,讓我來!”
當夜,許多人來到胭脂坊,在求見妙妙姑娘而不得後,喝得大醉,在胭脂坊各個雅間之中連哭帶喊,鬧得不亦樂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