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手,終還是要鬆開。
月離門諸人,幫著辛雲兒收拾好了行裝,將他們兄妹一路送到山門之外,而風宇則一路相送,直向遠方。
祁鍾很不高興,但有辛雨齋在,他也不敢多說什麼,隻能一路照料三人,向著邊境而去。
一路上,風宇反複叮囑辛雲兒一切小心,事畢後千萬回來,若有什麼不對,也要及時給自己傳消息,並做了好多傳信符讓辛雲兒帶在身上。祁鍾見到隻是輕蔑而笑,卻不說什麼。
辛雨齋幾次想開口,但也沒有說什麼。
這日終到達邊境,風宇不及亮出身份,祁鍾卻取出文書。邊境守軍一見大晏文書,立時恭敬放行,竟然連問也不敢多問一句。
大晏之威,可見一斑。
“就此別過。”出邊關,辛雨齋回身拱手。“這次不和你鬥嘴了。”
“因為你說不過我。”風宇一本正經地說。
玩笑中有些苦澀的味道。他望著辛雲兒,總是怕她一去不回。
“我會回來。”辛雲兒好像能看穿他的心思,低聲鄭重地說道。
“你敢不回來,我追過去打你屁股。”風宇一笑,然後瞪著辛雨齋:“至於你,就不是打屁股那麼簡單了。”
“辦不到,我把命交給你就是了。”辛雨齋說得淡然。
風宇笑了:“我信你。”
祁鍾微微皺眉:“少爺,小姐,走吧。”
就此分別。
站在邊關前,望著三人遠去的背影,風宇一時悵然。
他突然明白了辛雲兒的心情。從前,都是他飄然遠行,甚至招呼也不和她打一聲,便縱身撲入那無邊江湖中的爭鬥裏,博得俠名。
但是她呢?自己何曾考慮過她的感受?在那東望峰之上目送著自己遠去,孤獨地等待著自己的消息的她,受的是怎樣的煎熬呢?
風宇此時終於明白了,因明白而生悔。
等你回來之後,我做什麼事都要帶你在身邊,再不讓你一個人苦等著我的歸來。但……
你一定要回來啊!
風宇解釋不清心裏為何總是生出不安,也無法通過自我安慰將這不安化解。他失魂落魄地轉回身,走入邊城,走出邊城,走入荒野,走向回程之路。
一路孤單落寞。
他回想自己走過的人生之路,回想起自己經曆過的事,見過的人。許多事已成過去,許多人已遠在天邊,今生怕也再難有交集之處,一切都是過眼雲煙。
他並不想感懷,他隻是開始害怕,害怕辛雲兒也成為曾經的事,害怕他們相依為命的過往也成為曾經的事。
一個月後,他卻再沒有時間去感歎這些,去害怕這些。
一道煙霞自他身上帶的符牌中生出,衝天而起。行走於荒野之中的他,愕然拿出那符牌,看到上麵如火花一般的光芒。
那是大離皇帝秦離給他和符牌,標誌著他大離護國大宗師的身份,也可以用來進行急忙聯絡。
這樣的衝天煙霞與耀眼火花,似乎預示了什麼緊急到不得了的情況。他不敢多耽擱,立時奔向了最近的城池,一路來到城守府。
“站住,什麼人,敢闖城守府?”守門衛兵大喝聲中抽出腰刀。
“風宇。”風宇舉起符牌,其上流動的符法之力組成了皇家印璽的圖案,與鬥大的文字:大離國護國武道大宗師。
“是風大師!”守門衛兵們驚呼失聲,急忙單膝跪倒拜見。
“免禮,帶我見城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