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在那,低著頭,握著拳頭,然後沒再回頭,一轉身離開了,出來的時候,我一邊走一邊掏煙,掏出煙然後抖著手去點火,點了很多次才點著,然後一臉茫然,眼睛微微仰起望著前方,猶如這世界已經被某些東西變的蒼白,寒冷,甚至是莫名的恐懼。
我不想去埋怨什麼,不想去,一如我從來沒有過多地相信公正一樣,也許我是錯的,我不該如此的消沉,可是誰能知道那個時候,當我從公安局走出來的時候,我有多麼的難過。
走到車邊,我站在那裏,掏出手機,然後對那幾個兄弟交代了幾句,讓他們保護好孤兒院,我知道他跑了意味著什麼,我從主動變為被動,我們頓時成了他的目標。
我愣在那,還是撥通了莉姐的電話。我嗚咽了半天才說出來:“寶貝——”
“小顏,別這樣,我知道了,知道了,別哭,小顏!”莉姐無比的堅強,聲音裏充滿了振奮。
可我還是哭了,我不知道為什麼,我會因為這事哭,這就猶如在災難麵前,麵對我們的國家,我們卻得不到任何保障,猶如失去國土的悲憤。
我擦了擦眼睛說:“我沒事,寶貝,不要擔心,不會有事的!”
“我打過電話給我爸了,他很氣憤,他明天會來橫江!”莉姐安慰我地說著,她說了這句又說:“乖,親愛的,寶貝,別這樣,你這樣去冒險,我知道你很難過,你為了我,豁出去生命,好不容易成了,卻又這樣,乖,不要生氣,有我在!”
莉姐就像在安慰一個沒考好試的孩子一樣,那種體貼,疼愛,讓我有了很大的溫暖,而那些東西,實在可恨,這難道不是我們的國家嗎?不是我們共同的嗎?當官不為民作主,不疼愛你這個國度上的人民,良心何安。
我掛了電話,坐到車裏,把煙按在煙死死地按在煙灰缸裏,然後發動車子,在喧鬧的人流中往孤兒院開去,這世界似乎隻剩下了一片淨土,孤兒院,這原本是最支離破碎的地方,可是卻因為有了這麼多心地善良的人們而變的比任何地方都溫暖。
車子開到孤兒院門口,我又停了下來,我沒有馬上進去,而是望著一群孩子,一群很可愛的孩子在院子裏滑著梯子,玩著木馬,他們好開心,個個開心的笑,這是孩子,祖國的未來,我們是大人了,我們一代代地重演大人世界裏的遊戲,喧囂,迷亂,鬥爭,出賣。而這些孩子將要麵臨的就是如此的社會嗎?
我望著那些孩子,然後低下頭,搖了搖頭,而後又抬頭望去,我知道,不管別人做了什麼,這社會混蛋到什麼地步,我永遠要保護我們的孩子,要給他們一片蔚藍的天空,沒有鬥爭,沒有危險,沒有饑寒交迫,小的時候有飯吃,有衣穿,長大了有學上,不必如我當初那樣,在窮山溝裏每日光腳勞作,走幾十裏的山路賣柴火,看著大山發呆,很小的年紀就被生活壓彎了脊梁,上了大學後為了那點錢,可憐的猶如隨時可以死去的蟲子。
我要讓他們過生幸福的生活!
我進去的時候,孩子們圍過來,他們很開心,這世界的每天對於他們來說都沒變化都是開心的,我也隱忍地笑了笑,然後摸了摸他們的頭發,有個男孩子向我拋過來球,我玩了幾下,然後又是一笑。
這個時候,我看到莉姐從上麵跑下來了,茫然地站在那,遠遠地看著我,她猶如麵對一個經曆了生死過後的男人,看著自己的男人還活著,看著男人很失落,很無奈,她一點點地往這邊走,慢慢地,她走到了我的身邊,她不顧那些孩子,她皺了皺眉頭,然後就一把地抱住了我,孩子們都在身邊,他們笑著,然後被一個大孩子帶著跑開了,有個很小的孩子,傻傻地站在那裏望著我們發呆,接著被一個大孩子笑著拉開了。
她哭了,她抱著我死死的,手勾著我的脖子,然後不停地摸著我的頭發,嘴裏說著:“寶貝,別難過,你好就好,我隻要你好,什麼都不要,什麼都不要,給他們都少錢都可以,我隻要你好,你平安!”
我摸了摸她的頭發說:“傻瓜沒事呢,別這樣,剛才孩子們都看到了!”
“我不管,我不管,我隻要你平安,全世界的人都看到,我都要你平安!”她還抱著我不放。
我安慰著她,然後慢慢地摸著她的後背,最後她離開我,望著我,可憐的樣子,手在我的一側臉上摸著說:“答應我,不要再冒險了,你知道嗎?你出去的時候,我一秒都是艱熬,我差點死掉了,你知道嗎?那種擔心自己的男人安慰的感覺幾乎可以折磨死人,你知道嗎?”
我點了點頭,又是微微一笑,摸著她的頭發,我知道,我聽了她的話,看著剛才的孩子,不是那麼的堵了,我跟她說:“乖,進屋吧,接下來這段時間,我們都要小心,不要離開孤兒院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