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離去,讓我猶如一個無助的孩子,我幾步上去,跟上她說:“告訴我,真的是被強迫的嗎?告訴我!”
她像是瘋了,一邊走一邊笑,一邊搖頭說:“不是的,姚莉莉就是一個婊子,是一個婊子,是婊子!”
我愣在那裏,她走開了,我沒有去追她,她沒有解釋,沒有。
我握著拳頭,過後,我很後悔,我後悔我那樣對她,我又得到什麼了呢,把憤怒化解了嗎?沒有,悲傷仍舊在繼續。
那天,她走了,走的樣子讓我有點害怕。我沒有想到她會幹傻事。
離農曆大年還有十多天的時候,我這段時間沒跟她聯係,一次都沒有。
貝貝打電話給我,她說她準備回來過年,我笑著說:“你直接來我這吧,貝貝,我帶你去玩!”
“恩,好的,哥——”她似乎有話說。
我說:“有什麼話,你就說吧,沒事的,遇到什麼麻煩了,跟我開口就好了!”
貝貝呼了口氣說:“事情都過去好多天了,本來,我不想告訴你的,現在莉姐沒事了,我就跟你說吧!”
“怎麼了?”我有些擔心地問。
貝貝說:“其實我不在上海,這些天一直在橫江,莉姐十天前竟然想自殺,手腕割了,後來被保姆發現了,沒出事,要不——”說著貝貝哭了,她問了我句:“哥,你跟她到底怎麼了啊!她一直求我別讓我告訴你!”
我說:“貝貝,你別問,沒事的,她現在還好吧?”
“恩,沒事了!”貝貝說。
我勉強讓自己不緊張,可是貝貝一放下電話,我就跌落到了沙發上,我很後怕,她竟然這樣做,如果真的自殺了,都是我害的。
我坐在那,抽著煙,腦子裏一遍遍地想,她到底怎麼了,這到底是為了什麼?這裏麵還有多少迷團呢!
我甚至都很想去看望她,可我遲遲坐在那,不知道為什麼,是還在恨著她,還是沒有臉了,我自己都不知道。
但是最終那天下午,我還是去了醫院,我開著車,停在醫院的門口,她是中午從醫院裏出來的,我看到她出來後,貝貝和她的秘書扶著她,就這三個人,她有些憔悴。
我從車裏出來,她們都看到了我,我迷惘地望著她,也許憤怒都化作了平靜,她迷離的眼神裏有了坦然,似乎是跟死亡見麵後的坦然,她很平靜,微微地望著我,臉上朦朧的沒有任何色彩。
一切都有點隔了塵世的味道,她最後低下頭去,進了車,她們都一起進去了,貝貝開著車,她在低頭進車的時候,似乎有著母性那種偉大的寬容,而她終究是個孩子,她進了車,坐在車裏,貝貝開著車從我的身邊駛過,我看到她和秘書坐在後麵往我這邊望了望,我沒有任何表情,也許有內疚。
可是這些終究抵擋不住風塵的。
她們走了,我站在車邊,很無奈,很無奈,我不知道我要怎樣,心似乎是被懸了起來,沒有著落。
不知該去恨,還是寬容,可是即使寬容,也沒有臉麵了,我們是真的完了,彼此已經隔上了那種東西了。
我坐在車裏,不停地抽煙,目光望著橫江的街道,突然感覺,我從來都不屬於這裏,不屬於。
我已丟失曾經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