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了搖頭,她捏了下我的臉上說:“開心點!”
我低下頭說:“姐,算我借你的,你寫張欠條,我將來一定回還你的,我成績滿好的,當初考了我們那個山區的第一名,畢業後,學校說推薦我出國留學!”
她聽了,馬上說:“說什麼呢,這點錢對我來說一點什麼都不算,也就買件衣服的,你學習這麼好,要好好學習知道嗎?什麼都不要想,先把家裏的事情解決了,安心學習吧!你別往那些方麵想,沒有什麼,姐也不是不三不四的人!”
她的話讓我心裏很很溫暖,因為家裏條件不好,在學校裏我是孤僻的人,父親出事後,我一個人傾訴都沒有。
她的話把我的罪惡感消除了很多,似乎還有溫暖的感覺。
她說著,不知又從哪裏摸出了一根煙,刁在嘴裏,神情自然飄逸,似乎有無限憂傷都化作風的樣子。她吐了口煙說:“你爸爸得的什麼病啊?”
“不是病,是在礦上被石料砸到的,裏麵出血了,要換東西——要不少錢,家裏——醫生不給做手術!”我剛說這句,就哭了,人在遇到這事的時候,最怕別人關切地問了,一說,淚就忍不住出了。
我低下頭,擦了擦眼睛。
她見我哭,趕忙拿過衛生紙給我說:“不要哭,沒事的,男子漢可不能動不動就流眼淚!”
我點了點頭。
“父親出事後,我連一趟家都沒回,是我妹妹跟我說的,她都不上學了,說要跟人出去打工——”
“你們這些孩子,打工能解決嗎?”,她坐到我身邊,摸著我的頭說:“別難過了,有姐在,一切都會好的!”
我沒說話,一直沒。
“今天晚上,在這住吧,明天我跟你一起去打錢!”
我點了點頭。
那天晚上,我住在了她那,她一個晚上都抱著我,睡在我的旁邊很安逸,很享受的樣子,她睡覺不喜歡關燈,燈照的我有點睡不著,可是照著她的睡姿,看起來很美很美。
早上,我很早就起來了,其實是幾乎一夜沒睡,都在為跟她做過的事反複的懺悔與寬恕自己。
一個晚上的思想鬥爭。
她沒有醒,我輕輕地拿開她壓在我身上的手,隨便走出了屋,旁邊的一個屋子,門沒有鎖,我往裏麵望了望,裏麵竟然掛了很多錦旗與證書什麼的,一看竟然全是做的慈善事業,救助貧困孤兒什麼的,人家的表揚之類的話。
我沒敢進去,又走回來了,她竟然站在門邊,扶著門望著我。
我結巴地說:“看你沒醒,就沒叫你!”
她微笑著點了點頭,她的氣色很好,比昨天更加好,嘴角的笑讓人感覺很安逸。
第二天,她開車帶我去給家裏打錢。
路上她一邊開車一邊說:“哎,昨天晚上一夜沒睡?”
我在車上無精打采的樣子。
“哼,你被劉姐嚇壞了,我再見到她,非教訓她不可!”
“別,她沒有說什麼!”
“她我還不知道啊,不過——”她歎了口氣說:“她也挺可憐的,孩子要上大學,死男人原來愛睹,把家產都輸了,後來就得了不死不活的病,天天睡床上!”
我點了點頭,劉姐看起來是不怎麼壞,“你別怪她,她真的沒說什麼,也沒說你不好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