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炘傑,你怎麼了!”丹木臉色微變,似乎看出了肖炘傑此時目光呆滯,正處於一種極為危險的狀態。
肖炘傑整個精神,都似乎被這股充滿了殺意的意念所包裹,隻要稍不注意,就有可能被完全淹沒掉。
這種殺意就如同是有實質一般,不停地衝擊著肖炘傑的識海,無數的巫力翻滾著朝這些殺意席卷過去,但是就像是纏住一柄利刃的絲線一樣,總是被輕易斬斷。
肖炘傑的眼中,出現了無數刀山火海的幻象,在這宛如地獄的景象之中,無數種蟲子在出沒,每一隻蟲子都千奇百怪,唯一的共同點就是都帶著一張人臉,無窮的怨氣從這些蟲子身上散發出來,這些怨氣相互凝聚糾纏,隱隱地形成了一頭異獸的形態。
這是一條長三米多,有著蜘蛛的腹部、蠍子的的巨鉗、蛇的頭、壁虎的尾巴、蟾蜍的背脊、蜈蚣的數十對細長的腿和蝙蝠的翅膀的怪物。除了蝙蝠和壁虎之外,剩下的這幾樣都是民間傳說中的“五毒”,這一共七種不同的毒蟲毒獸聚合成的怪物,在肖炘傑的眼中漸漸變得清晰,然後一雙充滿了殺機和怨念的眼睛,朝他的神識瞪了過來。
“蠱蟲之王,這是蠱蟲中的王者,是它們全部的怨念凝聚而成的蠱神,我明白了,所謂的蠱神,不過是怨念的聚集,而古神們隻所以會有這麼強大的精神力量,也是因為它們是一些強烈的念頭的聚集。貪念成就了饕餮,征戰成就了蚩尤,欺騙成就了魍魎……古神的本質,其實原本就是一種吸收精神和執念的生物,它們將人當成祭祀的食物,並不是因為真正享受這樣的血食,而是借用這種途徑,收集相應的念頭以及吞噬信徒的靈魂……”肖炘傑大叫起來,隨著他的這一聲大叫,那一道冰冷的殺意,似乎更加強烈,可是這個時候,在肖炘傑的眼光餘角中,卻隱隱地走來一個身穿極為古樸的絲綢長、頭戴黃金麵具,手持黃金權杖的祭祀模樣的人。這個人的腳布極為緩慢,可是每一步走出,都似乎能引起周圍的空間中的異種力量一陣震動,當他走到肖炘傑的視野中時,那股殺意卻已經入潮水般開始消退。
從黃金麵具兩個眼眶的位置,射出冰冷但是帶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眼光,這眼光似乎帶著無窮的希望和無窮的迷茫,可以說是肖炘傑這一生看到過的最為複雜的目光,他能感覺到這目光的熟悉,可是偏偏一時想不起到底是誰。
肖炘傑猛地驚醒,然後才發現自己正站在帳篷之中,而周圍的人都一臉關切地看著自己。
“放心,我沒事……”肖炘傑強忍著腦袋的痛楚笑道。
柳衡走上前來,將他眼眶兩邊的血淚擦幹,然後將他的頭輕輕抱進自己懷裏,喃喃地說道:“是的,沒事了,沒事了……”
“你太莽撞了,那東西,根本就不是你目前這薄弱的精神力和意念能夠追蹤的,幸好這一次及時切斷了這種意念追蹤,要不然就麻煩了。”沈教授歎了口氣說道。
“你知道是怎麼回事?”
“如果是其他的古神,你或許真的可以像你在緬甸的時候一樣,直接追蹤那些氣息從而得到魑魅所在的玉石原石的位置,可是這頭蠱王,並不是真正的古神,頂多是古神所豢養的寵物而已,但它畢竟是以無數的怨念所凝聚成的,根本就不是你現在的意誌能夠對抗。”沈萬年說道。
“就沒有解決的辦法麼?”
“有,但是在我失竊的那台筆記本電腦中,我的年紀畢竟大了,記不住那麼多,而那些方法和步驟,連一次出錯的都不允許。”
從沈萬年所在的帳篷中出來後,眾人商議了一陣,讓肖炘傑住進了最中間的帳篷中,其餘的人則拱衛在四周。
不過好像那猶如怪物一般的蠱王已經知道今天晚上無法得手,直到第二天天色漸漸放亮,連暴雨也停止了,都沒有再發現那怪物來襲的蹤跡。
是運氣好還是昨晚看到的那個戴著黃金麵具手持權杖的人的作用?那個人,僅僅是我心中的一個意象還是真的存在過?如果是真的有這樣一個人存在,他到底是誰,又為什麼要幫我?
帶著無窮的疑問,肖炘傑在接下來大半天都陷入了沉默,不過除了柳衡還不是關注地和他閑聊幾句外,其餘人在沈教授建議下,都怕在這個問題上說得太多引發他再度沉浸其中受到那股意念的反擊,因此也就隨他去了。
快到中午的時候,他們已經到了一座山峰的半山腰,昨晚的瓢潑大雨,到現在已經變成了淅淅瀝瀝的小雨。不過這依然帶給他們不小的困擾。這條山脈除了外圍之外,像這樣真正的大山深處,完全就鮮有人煙,大部分山路都是無人問津,憑著他們的記憶和丹木硬生生開辟出來,因此速度極滿不少,隻要稍不注意,還是有可能滑倒。
在眾人走到一個山坳裏的時候,遠處似乎又再度響起沉悶的雷聲。“好像又要下暴雨了。”柳衡望了望山頂,疑惑地說道。
“不像是雷聲。”丹木突然皺眉道。
“不,不是……絕對不是雷聲……是龍王爺發怒了,是泥石流!”想到露佛基突然一臉驚恐地大吼道。
“跑!”所有人的第一印象,就是趕緊離開這個山坳,對於泥石流這樣屬於大自然的偉力來說,是絕對沒有辦法用人力去對抗的,別說才他們中大部分都是普通人,就算所有的人都像丹木一樣擁有超高的身手,麵對這樣的自然災害,也絕對隻能是退避三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