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複返(3)(1 / 2)

在這終日籠罩於昏暗之中的城堡,出現了太陽般的刺目光芒。

整個布朗城中的死徒,在目視到那“陽光”的瞬間便化為了灰燼。龐大的磚石堡壘也在高溫侵襲下猶如沙礫般粉落。

如此魁偉的建築,卻像泡末結構的玩具般無聲地瓦解,沒有一絲響動。

在這裏存活的人類,早已拋棄了自身的尊嚴,甘願墮落為死徒的奴隸。曾幾何時他們也渴求著那虛無飄渺的永生,期盼著自己也有成為死徒的一天。如今,他們卻為自己的無知付出了代價。

作為人類,自然不會畏懼陽光的照射。但是,這卻不是普通的“陽光”,而是澎湃的魔力所構成的炙焰之光。

祭司與黑色吸血鬼帶著一陣氣流上升起來。在充斥耳邊的淒厲慘叫中,他們把視線投向逐漸塌陷的碎石磚瓦,幸存的人類不斷掙紮,一邊墜落一邊伸.出手仿佛乞求著幫助。但是,灼熱的光線瞬間焚毀了他們的身軀,使他們變成了一具具焦黑的骷髏,連深陷的眼窩中都散發出腥臭的蒸氣。臨死前的他們似乎想要抓住些什麼,阻止自己下落的趨勢,但是轟然倒塌的建築毫不留情地掩埋了他們的殘骸。

“……”

光線逐漸黯淡下來,透過層層的煙塵,安翰斯沉默地望著那個詭異的身影。

在這幾達數傾的崩落遺址正中,一根粗壯的石柱突兀地聳立著。黑紫色的電弧在石柱的周圍閃動,大小不一的尖銳石塊仿佛往外生長般,不斷地從石柱內部刺出。

這就是死徒公爵——斯坦羅伯-考因的正體。

他的上身雖然還維持著人形的姿態,但下半身卻早已和這片大地連接在了一起。

一陣紅光閃過,原本刻在天台之上的法陣並沒有隨著城堡結構的潰散而崩壞。以公爵為圓心環繞著,層層疊疊的複雜圖樣在那妖豔的血色月光照耀之下,像是感應到了什麼一樣,開始有了變化。

虛空中的文字和圖案逐漸浮現出了暗紅色的光芒,仿佛是注入了血水一般,妖異地閃動著。

“小心。”安翰斯用嘶啞的嗓音警告著,“已經WuYe了,紅月的魔力達到了頂峰。星耀之陣開始受到它的影響……”

血色的光芒忽明忽暗,維持著一種微妙的節奏。

“喔……?”祭司一臉木然,從他的麵上看不出分毫表情的波動,“我從教廷的典籍上看過,星耀之陣似乎不該是這個樣子。”

“當然……能夠發動原初之陣法的,隻有人類。”

說到“人類”一詞,安翰斯蒼白的臉孔不經意地扭曲了一下。

被法陣環繞的石柱頂端,低沉而含混的咒文從公爵蠕動的雙唇間吐露,他的身體開始煥發出鮮紅色的光芒,這光芒與法陣所發散的血光融合,隨即如同煙霧般往地麵滲去。原本煙塵彌漫的空間頓時被一片濃烈的紅光籠罩,地麵也開始顫抖,無數細碎的石塊似乎失去了原本的重力般漂浮起來。

死徒公爵那猶如嘶嚎的咒語在大地顫抖的轟鳴中回蕩著,被這片黑暗領域所包圍的二人,深深感受到了這咒語所隱含的力量。

“那是什麼咒文?”祭司沉聲向一旁的黑色吸血鬼問道。

精通數十種語言的他也無所了解,拋開吸血種無法使用的神言不論,那應該是隻在死徒內部流通的語言。

“……控製能量流動的一種。”安翰斯低聲說道,“他正在體內構建通道,通過法陣吸收靈脈的魔力。”

似乎是在回應他的解說,強烈的氣流從法陣中央宣泄而出,原本對浮空術並不在行的祭司身形一個不穩,幾乎被這股力量吹飛開去。

與此同時,公爵的咒文詠唱似乎到了GaoChao,聽到這裏,安翰斯的臉上也出現了罕有的凝重表情:“我們的運氣真好……整個特蘭斯瓦尼亞的魔力幾乎都凝聚到了我們腳下的大地。如果他在這裏被消滅,失去凝聚的魔力一旦消散,百年之內這片土地都不會有任何人感興趣了。”

聽了他的話,祭司的嘴角露出一絲訕笑:“喂喂……‘我們’這個詞請不要亂用。我可從來沒說過跟你是一路人。”

毫不在意他的說辭,黑色吸血鬼冰冷的視線望著對麵那正被紅光包圍的公爵。

隨著似乎是關鍵詞的完結,以公爵的石柱之身為中心,包括曾經布朗城所在的數頃大地於內,整個空間頓時被凝聚著強大魔力的猩紅之光籠罩,四麵八方映出鮮豔的血紅。

在那紅光中央,石柱的頂端有著一個模糊的身影。雖然形態還沒有固定,但已經能夠隱約分辨出來——幹癟的RouTi猶如被充足了氣般膨脹,和糾結的筋肉、浮於肌體表麵那幾可目視的粗大血管以及舞動扭曲著的觸須一起,描繪著一副令人反胃的形態。

“讓你們……久等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