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將濃密的煙幕吹散,一切又重歸黑暗。
隻有印證著剛才那場激戰的墓地殘景,和無言佇立著的少女。
“……始終是我,經驗不足嗎?”
即使如何優秀,她也隻是在不久之前才獲準繼承家名,被允許踏出領地。除了在“應對弓兵的戰術”方麵頗有心得之外,羅蕾萊雅的實戰經驗可以說完全隻是一張白紙。
當發現飄散開來的煙幕並非想象中能夠腐蝕一切的毒雲魔術,而僅僅隻是具有迷惑感官效果的普通濃霧時,她已經浪費了一個淨化大氣的刻印。
從凜扔出寶石到羅蕾萊雅察覺自己的判斷失誤,隻經過了短暫的時間。但,就這短短的數十秒便足夠使凜隱匿於黑暗中逃離現場了。
“以為自己能從「風」的麵前逃走嗎?這次我不會再對你抱有任何憐憫了……遠阪凜!”
即使認為已經有所覺悟,迄今為止少女的手下卻也未曾帶走任何一條生命。
如果是能對等一戰的敵人,在激鬥中將對方轟殺也是毫無猶豫。但偏偏是看似毫無抵抗能力的弱者,卻使自己無法果決的下手。
自我安慰式的將這份遲疑歸為了自身對弱者的憐憫,沒想到卻反被對方所利用並加以“報複”,這份悶鬱感足以讓少女窒息。
宛如嘲笑般的諷刺結果,將羅蕾萊雅自命的憐憫之心完全粉碎。
“就算找來幫手救援,也不過是些上不了台麵的渣滓而已。”
注意到之前凜放出的魔術禮花,少女理解了其中的含義。
雖說調查的結果表明了遠阪家當代僅餘一名傳人,但既然身為冬木的管理者,有協力者的存在也在意料之中。
但即便如此——
“好了,這場鬧劇也該落幕了……”
既然敵人的求生意誌如此強烈,那就給予相應的希望。
然後,再將那份希望狠狠的粉碎,並欣賞她那絕望的狼狽模樣。
少女邁動優雅的步伐,仿佛戲耍老鼠的貓一樣,開始了悠閑的追逐。
凜有如喘不過氣般的狂奔著。
沒有能夠保存的體力。在「風使」的巴瑟梅洛之前,從現在起到衛宮士郎和saber趕來的這段時間內,除了全力奔跑之外,沒有別的續命手段。
心髒似乎要爆炸般地猛烈躍動,就算減少了呼吸次數仍能感到肺部針刺般的疼痛。
雙腳幾乎已經麻木,隻能機械般的運動著。肌肉間開始了悲鳴,那是撕裂的前兆。
即使如此,還是甩不開。
背後感覺到的氣息還是毫不留情的漸漸清晰起來。
被追到的話,就是死。
隻要一擊就會被淒慘地撕扯成碎片——身周空氣彌漫著的不知明恐怖重壓就是訴說著這個結果。
如果會瞬間移動的魔術,那該多輕鬆啊?
但那隻是空想罷了。
凜隻能一邊等待著不知何時到來的援助,一邊拋開不切實際的妄想而狂奔著。
就像那潔白的少女是此生最為恐怖的噩夢般,頭也不回地跑著,直到——
“……怎麼會……沒有路了……?”
她停了下來,猛然看向道路的盡頭。在數天前還能通往另一條岔道,但現在卻因整條道路的施工而被封堵。
但那明明是在帶著archer熟悉街鎮環境之時就已經知道了的事。
凜終於察覺自己失去了冷靜。
“可惡!我是怎麼搞的……”
雖然已經有所覺悟,但她還是不斷對慌亂的自己抱怨。
最為信任的戰力在眼前被毫不留情的粉碎,自己也被死亡所眷顧追逐。對於遭遇這樣處境的凜來說,即使表現出些微浮躁,也不能否定她心理素質的優秀。
凜用雙手壓著不停發抖的雙膝。
總之,現在非逃不可。
四處張望著道路的兩邊,凜思考著躍過圍牆或障礙的可能。
此時,背後響起了清脆的腳步聲。
“糟了!”
從牆角的雜物堆借力翻過圍牆——這種直覺讓凜動了起來。
但是,她的腳卻未能邁開步子。
“嚓”的一聲,當聽到身邊發出肉質被切斷的聲音時,她便因雙腳失去力道而雙膝著地。
“啊——”
她伸.出的雙手雖然碰到牆壁,但就這樣滑了下去,整個人倒在地上。
“啊……啊……”
如烈火燒灼般的感觸,訴說著撕裂般的劇痛。
凜用雙手艱難地撐起上半身,回頭看著自己的腳。
從膝彎處流出了紅色的ye體,那是有人從背後切斷了她的肌腱。
“哎呀……你這樣倒下我可會很困擾的呢。本來這一下隻是打算嚇唬你而已,連這種程度的風刃都彈不開,凜,這可不行喔~”
穿著潔白禮服的少女,用溫柔的聲音親昵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