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閣和禮部立即派出一個迎君團,以內閣大臣,禮部尚書,勳臣,太監和皇戚組成,浩浩蕩蕩前往興王府所在地安陸,迎取他們未來的新皇帝.
而此時的朱厚熜正安安靜靜的待在興王府中,為他的父親守孝。雖然他的父親已經去世兩年了,但是服喪期限未過,他依舊隻是興王世子的身份。再熬一年,也許他就可以名正言順的繼承大明王朝親王的爵位,成為全國四十多個藩王中的一個了。
但是朱厚熜同學始終沒有成為藩王,最終他等來的,居然是一個皇帝的寶座!這個寶座在前幾年的時候,是藩王安化王和寧王,不惜拋棄身家性命追求的東西。現在竟然這麼輕易的就砸到了朱厚熜的頭上,讓這個還不夠初中年齡的小學生,一時之間都不知道應該是恐懼還是幸福了。
正德十六年(1521年)4月22日,一個由司禮監、皇室和朝廷代表組成的使團前往安陸,朱厚熜以興王的身份接見了使團並接受了太後的詔書,在王府接受諸臣行禮。
迎接新皇帝的首席大臣定國公徐光祚,將大行皇帝的遺詔鄭重的交在了這位新任皇帝的手中,而朱厚熜當時所能做的,僅僅是跪伏在他母親蔣王妃膝上流淚,母子頓時哭成一團。
這並不是什麼作秀和表演,朱厚熜對父母的極端孝順,是他整個一生所表現出來的在人情上最為值得稱道的優點(雖然這些優點並不多)。當時母子二人知道將要天各一方,即便砸下來的是天子之位,籠罩在他們心頭的依舊是慘淡的愁雲。
朱厚熜母子二人都不知道將要麵對什麼,以後會發生什麼,母子倆以後是否還能有相聚的一天。但是來迎接皇帝的人們卻都知道,在此刻,這個所謂的皇帝其實不過是大家選出來的傀儡罷了。這小學生什麼時候能拿回屬於他自己的至高無上的權力,隻有朱厚熜後來所迷戀的昂太上老君才知道。
對朱厚熜同學來說,雖然做藩王級別低,但是這個位子至少安全係數高。他要想爬上金字塔的最高峰,反而更有跌落下來摔死的危險。國不可一日無君,使團很快就啟程前往北京。當然了,我們都知道在這個使團裏麵,再次隱藏了一個叫不風流的人的身影,他好像已經習慣躲在幕後操控一切了。
陪伴朱厚熜上路的,除了那些朝廷派來的陌生人,還有一個叫袁宗皋的王府長史。這是他此行唯一可以信任的幾個人之一,隻有依靠這些大人,朱厚熜才會覺得有一絲底氣。
要知道這個時候的朱厚熜虛歲才十五歲,雖然明朝有比他小的多的皇帝,可是人家一出生基本就是儲君,接受的也是最好的教育,身邊到處是從小就熟悉的輔政官員。而朱厚熜看了看自己身邊,除了這個長史,對於他這個外來戶來說,他還能依靠誰呢?
也就是說不風流的到來,正好填補了這個小皇帝最大的空白,他的出現,讓朱厚熜有底氣挺直了自己的腰杆,頂住了那些從未有過的如山如天的壓力!
新皇帝一行走了二十多天才到京城的郊外良鄉,而大家之所以停留在這裏,是因為儲君進城是要舉行儀式的。所有的人馬都隻能先在這裏休息,等第二天的儀式開始以後才能進城。但是誰也沒想到的是,矛盾如此之早的就在這京城郊外爆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