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二十兩銀子抵得上她一年辛苦所得了,不動心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可小滿也知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餡餅砸下來,人暈暈乎乎之後可能再也醒不來了。但,若真是橫財,明年她就能提早實施她自立門戶的計劃了。這等風險與機遇並存時刻,多數很難讓你深思熟慮,而需要抓住這一瞬間的機會。或失敗,或成功,或一如往常。
財帛動人心。
小滿是人,有心,動了。
她一咬牙,道:“嬸子當真信我,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隻是呢,我手裏沒妝人的工具,這可能就要勞煩嬸子幫我尋一套。最好能找個人教我一教,我雖魯鈍,卻極願意學的。”
白媒婆得了小滿的準話,約定明日一早來尋小滿。而後,她不耍滑頭,立時付了她二兩銀子做定金。她道:“這銀子你且拿著,不管到時候,你做的如何,這銀錢就是你的。嬸子說話向來是一個口吐沫一個釘,板上釘釘,絕不反悔。”
“那就多謝嬸子看得起我。”小滿接了銀錢,瞟了一眼一直藏在西套間門口探頭探腦的阿土一眼,起身送白媒婆出去。
白媒婆似乎很忌諱讓小滿做臨時妝人的事兒,一再囑咐小滿道:“這事兒莫要讓人知曉,我也是為小娘子好。我這走街串戶的下九流,名聲不好便不好了。你到底是正經人家的小娘子,這等年紀正是要說媒的時候,叫人知道了反是連累。”
沒想到白媒婆如此替她名聲打算,小滿甚為感動,一再保證絕不會與人提起。
送走白媒婆,她折身回了院子,就見隔壁王嬸兒扒著牆頭沿兒,滿臉笑意地喊道:“滿娘過來,過來,跟你王嬸兒說說,白大花給你說哪家?”
小滿不想跟她這個大炮筒子說這些事兒。她一開口,連放個屁,四鄰都知道了。小滿不耐煩跟她糾纏不清,就故意問起她家三郎的婚事兒說的如何。
王嬸兒聽了小滿的問話,原本興致盎然的臉立時垮了下來,黑得能擰出水來。她張口大罵她之前看中的那戶人家。
小滿可沒那麼偉大,與她一道同仇敵愾罵不相幹的人,聽得阿土叫她,便回屋了。
小滿回了堂屋,看了眼滿臉寫著“我有話要說”的阿土,什麼也沒說,轉身進了西套間。阿土一步一趨地跟上去,扯著她的衣袖,小心翼翼地叫著“阿姊”。
“好好說話,莫要這般作態,什麼樣子?”小滿很不喜歡他這樣,一個男孩子遇到疑惑之事,不敢大膽問出來,扭扭捏捏,吞吞吐吐,就算不求他成器,也怕他不能成事。
被小滿甩開手,阿土看著她把床下的陶瓷罐挖出來數銀錢,又小聲叫了幾句“阿姊”,沒得到小滿的回應,便“哇”地哭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