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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胡朗月望著手持軒轅劍,傲然挺立的女子,笑著問她。
馬鈴兒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苦笑,說:“安南馬家存在於世千餘年,這把軒轅劍就是安南馬家的標誌,我馬家族人一輩子以斬妖除魔衛道為己任,我身為家主怎能不以身作則。
“今日,看在你我夫妻一場的麵子上,你且速速離去,倘若下次再讓我見到你,這軒轅劍上便會沾染你的血,到時候原形具毀可別怪我心狠手辣。”
“如果我不願離開你,要用什麼換?”胡朗月依然微笑著。
“半顆狐心丹。倘若你能救得我弟弟,我便許你留下,隻是你我再不是夫妻,你也再不能踏進我住的主院,我會另外給你安排住所,你可想好。”
“好!如你所願!我隻要能留在你身邊就行。”胡朗月沒有任何遲疑。
說完就突出狐心丹,抬手揮下,完完整整的狐心丹一分為二,半顆直直地飛向馬鈴兒,她伸出手掌接住。
“你?”馬鈴兒怔楞地看著對麵那個男人。
失去半顆狐心丹,胡朗月一頭烏黑的長發,和始終年輕的容貌漸漸的變得不再那麼青年俊逸,長發中摻雜著些許白發變成灰色,容貌仿如一下子蒼老了十好幾歲,麵容接近於人類中年男子。
胡朗月似乎根本不在乎自己現在的模樣,吞下半顆狐心丹,笑著問:“鈴兒可還有其他要求?隻要朗月能為你辦到的,必定赴湯蹈火。”
馬鈴兒緊緊握住手心裏的另外半顆狐心丹,咬咬牙,再次狠心說:“還要狐心血,否則弟弟無法消化狐心丹。”
“好,晚上我便把你要的狐心血送去,可好?”胡朗月一甩袍袖,雙手背在身後,似乎一點也不怕,更仿佛不曾知曉這狐心血倘若真的送去的後果。
狐心丹是一隻修煉成精的狐狸的內丹,是狐仙的命,馬鈴兒要走半顆狐心丹就是要了胡朗月的半條命,任他之前修煉得多厲害,現在倘若再碰到一點軒轅劍的邊緣,都能立刻元神消散。
而狐心血則是狐心丹滋養的源泉,同時也是心髒裏那一點點活血,狐心丹對別的修煉者或許用處不大,卻是其他妖修或者被妖傷過的人最好的救命良藥。
馬鈴兒的弟弟被一女妖迷惑,傷了心,命垂一線,這也是馬鈴兒為什麼會祭出軒轅劍伏妖千裏的緣由,她隻想以傷她弟弟的女妖血債血償。
然而她也曉得,自己身邊就有個隨時能救弟弟的狐妖,隻是她也深愛過他,她不忍看任何人死,隻是弟弟是普通人,而……
想到這裏,她也知道,哪怕胡朗月不離開她身邊,他們也回不到曾經了。
服下半顆狐心丹的人會承受如同煉獄般的煎熬,如果沒有狐心血的滋養,狐心丹就不會在人體裏產生效果,因此,狐心丹和狐心血是一定要同時拿到的,並且要原主自願奉獻。
否則,等同於毒|藥無異。
這點,馬鈴兒知道,胡朗月更知道,否則它們狐族為什麼要群居在青丘那個山穀中,也就是曾經太多人類捕殺修煉的狐狸,就為了那顆狐心丹和那份狐心血。
“今後你就住在馬家別莊裏吧,莫要再踏入主家一步,否則休怪本家主翻臉不認人。”馬鈴兒親自討來狐心丹和狐心血,她心頭的大石終於放下。
“家主,可要小的們帶人看牢這狐妖?”馬鈴兒回身,身後馬家眾人中有一人問。
馬鈴兒再次緊握半顆狐心丹,說:“你且派人打掃別莊,再安排小廝伺候他,你們的人隻看護別莊,莫要傷及他性命,一切食宿按照主家一樣伺候得當,他且留下還有用途。”
“遵家主令。”那人眼底飛速閃過一絲神色,又低頭躬身接下命令。
“武仲嗣,莫要說一套做一套,哪怕你是武叔的後人,本家主也不會看在武叔的麵子上饒過你,別莊出了任何事情,本家主都為你是問。你可記牢了!”
馬鈴兒又怎麼會不知道麵前這男子的鬼心思,隻是他是武叔留下的唯一後人,她答應過武叔好生照管,卻也要他自己安分守己才行。
失去半顆狐心丹和一部分狐心血的胡朗月,當天夜裏就轉到了馬家別莊裏住下,他躺在冷冰冰的臥房的大床|上的時候,心裏不免苦澀難掩。
如今怪不得誰,都是他自己選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