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徹在心裏暗罵了一句繡花枕頭,他找了個小馬紮,坐在那裏看著耿毅在鏡頭談笑風生,不禁大為鄙視:來吧,看你能耍什麼花樣。
耿毅受過良好的教育,在鏡頭前他風度翩翩、侃侃而談,那副有錢公子哥的架勢,簡直就是直接在腦門上寫著“高富帥”三個字。
估計記者在醉仙居酒店進行的是個采訪型廣告節目,所以十分鍾後,采訪便結束了,攝影師在收拾器材,而女記者則跟耿毅有說有笑。
即便隔著一條街,女記者似乎也能夠感受到王徹銳利的目光,她好奇的看了看王徹和略顯簡陋的排檔,轉頭問了耿毅兩句什麼,耿毅回答之後,幾個人都嗬嗬笑起來。
笑,繼續笑……王徹鬱悶的吐了口唾沫:不就是你們醉仙居有錢嗎?回頭老子偏要把生意搞得紅紅火火的,氣死你這個人模狗樣的家夥。
高富帥和矮窮銼是天然的死對頭。遠處,耿毅接受完采訪,得意洋洋的看了王徹一眼,在幾個迎賓姑娘的陪同下回酒店去了。那個女記者也坐上電視台的專用車離開了。
看到這一幕,王徹忽然想起來了:陳靜去買車,可是她有駕照嗎?
沒等王徹打電話,陳靜出現在小街的另一頭,還步行推著一輛車:比汽車少一個輪子,比自行車多一個輪子,這輛彪悍的三輪車通體軍綠色,車頭上還用白漆噴了兩個大大的字:捍馬。
原來這就是陳靜口中所說的買車……
王徹在心裏一個勁祈禱戰友們不要來安平市探望自己,要是讓他們知道當年開著悍馬越野車兜風的他,現在天天蹬著三輪給人送盒飯,那還不如找個地縫鑽進去呢。
這還不算,陳靜回來以後還問:“你覺得這輛新車怎麼樣?”
王徹苦笑道:“捍馬,世界名牌啊,他們生產的車怎麼會不喜歡?”
“原來你也聽說過捍馬這個牌子。”
好吧,一字之差,天壤之別啊。王徹無法向一個車盲解釋清楚悍馬和“捍馬”之間的差別——雖然它們的差別也就是四輪和三輪。
把三輪車鎖好,王徹發現有個前幾天剛認識的熟人來了。在安平市有“醬爆劉”之稱的劉錚,穿著一身廚師製服朝這邊走來,手裏還拿著個信封。
陳靜好奇的問:“劉師傅你好,今天怎麼有空來我們這個小店?”
“我是來送表格的。”劉錚將信封遞給陳靜:“這是你們的參賽資格表,你們填寫一下基本資料,就可以直接參加八強賽了。”
“哇,那真是太感謝了!”陳靜高興壞了:直接進八強,那奪冠的希望可就大多了。
“嗬嗬,有劉白羽老先生幫你們說話,這個參賽資格我也就是跑跑腿而已,算不上是幫忙了。倒是我和劉健以後要在對麵上班了,大家以後互相之間多多關注啊。”
“什麼?”陳靜驚訝的看著對麵的醉仙居:“你以後要在哪裏上班了?劉師傅您不是鬆鶴樓的主廚嗎?”
劉錚無奈的苦笑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我雖然是主廚,但鬆鶴樓勞動合同在人家手上啊。醉仙居和鬆鶴樓達成了協議,高薪把我轉聘過來了,以後,咱們可就是門對門的競爭對手了。”
我勒個去,這還真是一位強勁的競爭對手啊。王徹看著劉錚的氣度和神采,他相信這位中年男子的廚藝絕對很有水平,再加上醉仙居這個新酒店的良好環境,估計以後排擋這邊要門可羅雀了。
劉錚站起來笑道:“好了,不聊了,待會要上班了。王徹,咱們都是同行,你送送我吧。”
王徹點點頭快步跟上,兩家酒店相距不到五十米,完全不需要起身相送——很顯然,劉錚有話想要單獨跟自己說。
走了幾步,劉錚停下腳步:“王徹,你們這個小店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啊?”
王徹也一臉困惑:“我剛到這裏不久,具體情況不太清楚。反正來咱們這個小店搗亂的人前仆後繼,好像不把這個小店整垮就誓不罷休。”
劉錚歎了口氣道:“那估計是哪個有錢人看上你們這個店,或者看上店裏某個人了。對門的耿老板我也知道一點,在咱們安平市可是前十名的富豪,按說以他的地位,可以來為難你們,實在有點說不過去……”
“哼,這些有錢人就喜歡沒事欺負人,真是太可惡了。”
劉錚點點頭:“這年頭讓人心理不舒服的事情太多了。唉,可惜我隻是個廚師,又不是遊俠或者刀客,見到這種不公平的現象也隻能在精神上鼓勵你們了。”
王徹眼睛微眯,覺得劉錚這話說的有些另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