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柏林——帶著傷痕堅定走向未來的城市(2 / 3)

世界各地的廣場,我尤其喜歡柏林的波茨坦廣場。在“二戰”期間,尤其在1943年11月到1944年3月,這裏曾是被盟軍以“行俠仗義”之名,名正言順炸得最爛的地方,可是它現在依然回複了他往日的美麗。我想人也一樣,不管受到怎樣的打擊,都應該堅強的挺住,這樣你遲早還會恢複成以前美麗的你。

“清算過去”、“永遠不再由德國發動戰爭”,是德國戰後政治術語中最常見的口號。上至國家元首,下至普通百姓,對德國曆史上曾發動兩次世界大戰的罪行都有深切認識,他們對受害國人民懷有一種深重的曆史負罪感。當然,在德國社會的陰暗角落裏,總會時不時地冒出一些為希特勒及其幫凶鳴冤招魂的人。但是總的來說,德國的主流社會、朝野主要政黨,特別是政府政要,在對待戰爭罪責的立場和態度上始終如一。他們敢於直麵曆史,勇於承擔曆史罪責,利用一切機會向受害國人民認罪,並以實際行動清算過去,贏得了過去受害國政府和人民的諒解和信任。

我最早知道的德國人,就是自詡為太陽的尼采,魯迅偷偷告訴我們“他瘋了”。我十分納悶,這樣一個將自己比喻成太陽,並不斷給別人光與熱的人,沒有中國人那種“好死不如賴活”的人生信念,卻選擇了精神崩潰這匪夷所思的行為。這種民族的特殊性,我想,隻有親自到德國走一趟,感悟那裏的風土人情,才能一識廬山真麵目,掀開日耳曼民族那偉大之民族精神的紅蓋頭來。

平等之思想

當“天賦人權”的自由思想傳遍西方發達國家各個角落時,“法律麵前人人平等”無形中就潛入日耳曼民族每個人的毛孔中。

一天,午夜時分,熱鬧的酒吧文化吸引著我們同德國人一起泡酒吧。在這裏吃著意大利的通心粉,點根白沙煙,盡情品嚐味道純正的慕尼黑啤酒,同德國朋友一起暢談兩國文化與思想,他們常常瞪大了眼睛聽我們談中國的計劃生育、交通狀況、農村與城市的巨大差別等;他們同我們談起了一則小故事,輪到我們目瞪口呆了:“在德國,政府是不鼓勵離婚的,一旦男方提出要離婚,他今後必須將它收入的一半給他的妻子。像結了四次婚的總理施羅德,日常生活就不容樂觀。星期一到星期五,他可以坐著豪華的奔馳去會見各國政府首腦;可一到周末,他卻隻能駕駛著屬於他自己的舊寶馬車,在保鏢開的豪華奔馳一前一後保護下,去美麗的呂貝克海灘度假。”如果在中國早就成了不可思議的轟動新聞,而在德國僅是茶餘飯後的花邊新聞,德國人認為這是每個公民理所當然遵守的事,政府總理沒有理由不受國家法律法規約束,他們堅信“法律是至高無上、神聖不可侵犯的”。

自覺之意識

人少、車多、準時,是德國這個高效率國家的交通狀況真實寫照。

德國的大城市都有一個地鐵總站,通過這個樞紐,你可以到你想去的任意地方。德國政府為了鼓勵德國人坐火車,常常給周末旅行的團體與特別優惠。像有一種票叫“weekendticket”周末票,你隻要花上28歐元(人民幣為265元)你就可以周遊德國境內,時間是星期五下午5點到下周星期一早上。但是如果你單獨坐火車從漢堡到慕尼黑,單程都需要56歐元。

下班後,我們來到漢堡的地鐵總站。站台上,你看不到一個售票員、檢票員,或是穿著製服四處潛伏、隨時準備抓那些吐痰、翻越座位的旅客的治安人員,這裏隻有一個信息谘詢總台,幾台自動售票機和熙熙攘攘的旅客。

自動售票機上的德文自然不認識咱們幾個中國人,好在德文同英文一樣屬於拉丁語係,連蒙帶猜,我們猜出應該買一張團體票,票價7.2歐元,這是最省錢的方法。這張票,好像一張特別通行證。在漢堡市內,憑這張票,我們坐了六次地鐵,四次公共汽車,一次觀光輪渡。

奇怪的是,不管是乘地鐵、公共汽車、輪渡都沒有一個人來查票。一個荒唐的想法躍入我們的大腦:是否以後可以不買票,這點錢也可以省下來?當我們將這個想法說給德國朋友聽,她連忙擺手:“的確,有時你不買票也可以搭乘所有的公共交通工具,但是,地鐵或公共汽車上仍然有人不定時查票,一旦查到你沒買票,將處以巨額罰款,同時在你的個人檔案中有一筆黑色記錄,以後你出國簽證、貸款買房或其它大的活動,需要政府幫忙的事,就很難得到同意。那將是得不償失,因此不要占這個小便宜。”

恰巧,我們遇到一個中國留學生,他來自哈爾濱醫科大學。當我們提到這個逃票的事,他笑著說:“剛到德國來時,逃票太容易了。你隻要做到膽大,心細,臉皮厚,就可免費到德國各地旅遊。可現在,隨著對德國文化的認可,我覺得逃票是一種懦夫的表現,是一種恥辱。每次出門,就自覺地遵守這裏的規章製度,它像一隻無形的道德之手來規範每個人荒誕的、不合法則的行為。恐怕這就是中國傳統的‘近朱者赤’之說法。”

紀律之遵守

在德國,無意中讀到一則這樣的故事:一群大學生在德國某城市街頭做了個試驗。他們把“男”、“女”兩個字分別貼在馬路邊兩個並排電話亭的門上。結果發現,來打電話的男士都走進了“男”電話亭,女士則都進了“女”電話亭。一會兒,“男”電話亭爆滿,先生們寧可在門外排隊,也不去光顧正空著的“女”電話亭。這時又一位先生匆匆走來,當他看到“男”電話亭爆滿時,便毫不猶豫地進了“女”電話亭。大學生們上前一問,排在“男”電話亭外等候的全是德國人,那個闖入“女”電話亭的是個法國人。

在中國人看來,德國人是有點古板,法國人的浪漫與隨意很符合中國人的口味。像德國人經過路口時,隻要他碰上人行道上亮起紅燈,就會很習慣地站在了人行橫道線外等候,不管是否看到汽車從他麵前的馬路上經過。德國人信奉的是:“既然有規定,就必須遵守,否則規定還有什麼意義。”

自傲之精神

一日,我們乘坐德國的有軌觀光電車盡情欣賞路兩側現代與傳統相結合的建築,這些建築隱藏在各種綠色植物的倩影中,在其間行車如同泛舟在綠色的海洋中,令人神清氣爽。電車停在一個不知名的小站,上來一個超級大胖子,他一屁股坐在兩個人的位置上,才感覺剛好夠用,他的胳膊——我隨意地瞟了一眼——竟然比我的大腿還粗,我發現整個車廂的人都用一種特別的目光斜看著他。

到站後,超級大胖子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一步步挪下車去。當他的身影從我的目光中消失時,我的思維與認識仍集中在這個人——我出生以來所見到過的最胖的人。當電車開動的一霎那,同事指著窗戶外——隻見那個超級大胖子,一隻腳站在鐵軌上,另一隻腳斜靠在站台邊上,正吃力地彎下腰將鐵軌上的一個空礦泉水瓶拾起來。這個鏡頭像曆史的畫卷牢牢拍在我的頭腦中。拾起一個空礦泉水的瓶子,對於一個普通人來說簡直是輕而易舉之事,而對於一個手都摸不到自己肚臍眼的超級大胖子來說,卻是一件相當費力的事。何況一個空的礦泉水瓶子與他毫無關係,可他在日常生活中,牢記的是他作為一名普通德國人必須遵守的環保法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