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在放逐之地受到那股霧氣的折磨，這種疼痛似乎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一股腥味緩緩升起，飄入了鼻腔中。
那是大腿被貫穿後流下的鮮血。
尖銳的東西一直紮入了大腿的皮肉裏，即使沒有在裏麵攪動，那股劇烈的疼痛也依舊讓她時刻保持著最清醒的狀態。
體內的靈力從大腿的疼痛處被遠遠不斷地抽走，同時被帶走的，還有生命力。
張華……
眼前，一個黑發少年的笑容一閃而過。
她咬緊了銀牙。
嗤！
利器突然被從大腿中抽出，那一瞬間帶來的疼痛再次讓她被刺激醒，眼前一臉笑容地在說著什麼的黑發少年也在這一刻消失了。
她睜開了眼。
視線模糊了下，艱難地聚焦在自己的大腿處，那裏一個血窟窿正在汩汩地往外冒著血。
終於，第一個人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在汲取了足夠多的力量後，他那跛腳的毛病居然也被治好了幾分。
“下一個。”
見第一個妖神已經可以興奮地蹦跳而不摔倒，百穀淡淡地宣布了他的時間已經結束了。
於是很快的，那妖神便滿足地蹦跳著經過了白薇的身邊，走過之時還不忘丟她一個自以為很好看的笑容。
白薇似乎也並不抗拒，反而回以了一個淺淺的微笑。
隻是她在笑得時候，眉頭都是下意識地微蹙著，身上自帶的一種淡淡憂傷的感覺，讓人感覺她並沒有感到開心。
第二個妖神上來以後，動作比第一個快了不少，似乎是因為對於從紫品妖神身上汲取力量這件事本身更能讓他感到無比興奮，於是一上來，還沒等百穀點頭答應，他就已經開始了動作。
似乎邪妖神對於汲取力量的想法雖然有所不同，但大體上都還是遵從了“開孔”更方便直接汲取的原則。
幾乎每上來一個人，就意味著妍瀨的身上會多一個窟窿。
最初還能強忍著不讓自己發出聲音的妍瀨，隨著時間的流逝，原本就變差了的身體已經開始發出了抗議，光是忍著這種疼痛都足以讓她不斷地顫抖。
體溫也隨之在流逝。
而且由於鐵鏈有著囚禁靈力的作用，她連最簡單的修複傷口都做不到。
於是過程還沒進行多久，她襤褸的衣裳已經被染成了紅色，和泥塵混合在一起，呈現出髒兮兮的黑紅色。
已經不知道是第幾個人上來，妍瀨微微喘息著，
這一次身體上沒有傳來明顯的疼痛，但精神卻變得十分恍惚起來。
這種感覺比起身體上受傷來說更為難受。
就仿佛是靈魂都要被對方從頭頂抽走，妍瀨咬緊了牙關，強行讓自己的神情恢複清醒，然而在一陣又一陣的眩暈中，她想要守護的東西還是在被一點點地抽走。
等等，記憶！！？
忽然反應了過來對方到底是在抽走她的什麼東西，妍瀨猛然睜開了眼，看著還閉著眼臉上掛著滿足的笑容的對方，忽而探出頭，一口猛然咬在了他的脖子上。
那人痛呼一聲，連忙捂著脖子上的傷口踉蹌著後退，快速與妍瀨拉開了距離。
此時的妍瀨滿嘴都是鮮血，蓬亂的頭發搭在髒兮兮的臉上，眼中透露出的凶狠的光芒讓人根本就不敢靠近。
此時的她，仿佛一隻野獸。
“嗯？”
察覺到一直很配合沒有反抗的妍瀨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爆發了出來，那一直在凝望著虛空微微出神的百穀瞬間凝神，隔空一掌拍出。
砰！
“嗚啊！！”
到現在為止一直忍耐著沒有發出痛呼的妍瀨，在這一擊下終於還是沒忍住瞪大了眼睛，一口鮮血噴出，直接撒到了還站在自己對麵的那名妖神身上。
此時她的背部上的衣服幾乎已經被拍爛掉了，一個巨大的紅手印微微凹陷下去。它的顏色慢慢加深，最終變成了血色。
哈、哈……
妍瀨知道，這一擊百穀絕對沒有收手。
“為什麼反抗？”
那能令人心緒平複下來的聲音又傳入了妍瀨的耳中，讓她喘息的動作微微停頓了下。
“隻有……”
“嗯？”
妍瀨的聲音輕微到更像是在自言自語，白薇聞言，靠近了一些。
就在白薇站定的一瞬間，妍瀨忽而轉過了頭。
“隻有記憶，是絕對不會讓給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