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午夜夢回,想起夢中見了父母,卻無論如何也看不清他們的麵目,便不由得傷心落淚。
現時一聽韓先生知道他的身世,如何能不悲喜。趕緊支起耳朵,聽韓先生分說。
韓風遙摩挲著手中的玉佩,指著那幾個字道:“風兒,這四個字便是‘華山秦家’因為是老篆,是以你不識得。如此說來,你便是秦家的人了。能有這個玉佩,想來不會是秦家無關緊要的人。”
又指一指四字下麵的那條刻痕道:“這一橫一挑,便是秦家刀宗的印記,如是劍宗,這一橫,便沒有尾部的這一挑。”
秦風心裏倒不在意這些,隻是問道:“這麼說,我也是有家的人了?那為什麼我的父母不要我了呢?”
韓風遙麵色慘然,歎口氣道:“風兒,你不僅有家,你家還是江湖上赫赫有名武林五尊之一。你也不是父母拋棄,你們秦家刀宗在十年之前,遭了大事,一家人都死了,我也想不明白你是怎麼逃出來的,想來跟那個啞爺爺有關,不過他已不在,卻是沒人可問了。”
說了這些,看秦風似懂非懂,想了一想,道:“也罷,你既是秦家的人,我便把五家的淵源跟你解說清楚,免得你知頭不知尾,空自疑惑。這一時,我們躲在這裏,也無事可做,往後,除了教你練功,我也把江湖之事多講一些你聽,免得以後到了外麵,什麼不懂,卻給我丟臉。”
秦風道:“說的是,我現時什麼也不懂,我也想多學些東西。”
此後又是十幾天,韓風遙除了傳授給秦風韓家的家傳內功心法外,便是解說江湖中事,先把所謂的‘武林五尊’,從頭至尾,原原本本地講了一遍。
他道:“風兒,你道為何要先跟你講‘武林五尊’?這五家,每家都是當世武林大家,家學淵源,非一般暴發戶可比。而每一家又自成一派,既是世家,又是門派,更是當地有名的縉紳。你、我還有齊雲,便分屬這五家裏的三家。”
“據我家族譜所記,這五家所起同源,始祖是五位同病相憐的異姓兄弟。”
“那還要從唐時開元年間說起了。開元盛世末後幾年,世麵看似平靜,暗地裏卻是波詭雲譎。北有契丹,西南有吐蕃,不時騷擾邊境。而四境節度,也頗有幾個心存不軌。外況如此,內裏也好不到那裏去,皇家為著嫡嗣之位,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直牽連到朝臣之中。”
“朝中大臣為了自保,分幫結派,其中以李林甫一派為大,那李林甫是當朝宰相,為了自己這一派,翦除異己,用人唯親,頗做了些不得民心的事。”
“那李林甫有個遠房侄兒,名字嗎,便不知道了,族譜中記為李縣令。這個李縣令,字不識得一個,力亦不能縛雞,卻仗著他的宰相叔叔,謀了一個縣令,分發在蜀中秀靈縣。秀靈縣是天下有名的富縣,向有‘漁糧倉’之稱。”
“這個李縣令來到秀靈縣,真是如魚得水,搜刮起來,那是一個利落。本來一個富得流油的縣治,他就是搜刮一些,也無大礙,他卻是貪心不足,隻幾年,把個‘漁糧倉’刮成了‘漁糧搶’。縣中百姓,種地經商一年,糊不了口不說,還要倒欠官家許多銀錢。”
“百姓生活無著,逼急了,便聚集起來,去跟縣令理論。那為頭的幾個,有三個本是富家公子,被這李縣令逼的家中蕭條,生活也難自保。另兩個,身材高大,孔武有力,本來是在街頭上混事兒的,因為膽大,也被拉來打了頭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