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人盯著和尚道:“和尚,你這一身武功……嗯,練出來也不易,此事跟你無關,你何必要強出頭?”
和尚勝了一人,正意氣洋洋,哪裏能聽進他的話,甕聲道:“哼,你們這些不知哪裏鑽出來的強盜胚子,比那倭奴海盜還要不是東西,佛爺我今天就是要降妖伏魔,收了你們。”
原來這個和尚是北台靈應寺的護寺僧頭,五台山上的寺廟裏,以他武功最強。因為為人憨直,都喊他‘憨和尚’。
他平日不喜參禪禮佛,多有空閑,廟裏的雜務,有一多半是他攬了去。不時下山采辦,與五間鋪的人都相熟,和韓先生更是私交甚好。
今日正在五間鋪買東西,碰到這檔子事,他自然要出頭。
前一時,他曾保著廟裏方丈到福建雲遊,見過福建沿海的倭寇暴虐,也曾差點栽在一個東瀛武士手裏,對倭寇那是恨之入骨。
是以,回山以後,見到不堪之人,他便罵為‘倭奴’,那也是當時世人對東瀛人慣常的稱呼。
那為頭的兩個黑衣人聽了憨和尚的話,雖是臉色不變,眼中卻顯出惡毒之色,那青年人一聲長嘯,人已離了馬鞍,站在憨和尚麵前,手一抬,拔出腰間窄窄的長刀。
冷冷地道:“和尚,今日是你找死,怨不得別人,接招吧。”說完似是自恃身份,隻是右手握刀,刃口朝外,對著憨和尚,並不出手。
憨和尚見他挑戰,也不客氣,揮舞禪杖,使出瘋魔杖法,翻翻滾滾殺了過去。
那青年見他殺來,並不硬接,身形一起一轉,避開鋒芒,手中長刀揮出,用的卻是劍法裏的招式,隻聽一陣輕響,如細珠落盤,‘叮叮叮……’,眨眼間便在禪杖上點了九下。
身形落下之時,憨和尚左手已傷,地上灑下了斑斑血跡。那精鋼打製的禪杖之上,也留下了八個錚亮斑點。可見此刀之利。
憨和尚受傷,更激起心中怒意,禪杖使開來,虎虎生風,氣勢比前更盛。
那青年身形靈動,左轉右旋,隻是遊鬥,出手全是劍招,刀光霍霍,不離憨和尚左右。
也隻是一眨眼的功夫,憨和尚身上斑斑點點,受了幾十處刀傷,好在都不太深,未及內髒骨骼。
憨和尚見此人隻是遊鬥,停下身形,禪杖在地下一頓,道:“倭奴小畜生,敢不敢正麵相鬥,不要一味閃避。”
那青年聽了此話,身形一頓,穩穩站住,恨聲道:“好,就讓我看看,你有多大力氣。”
說畢,眼盯著憨和尚,目光便如一條細細的金線,鋒芒盡顯。雙手握刀,斜舉過頂,一動不動。
那青年的刀卻是與平常長刀不同,刀身狹窄,刀尖微彎,成一個小小的弧形。看形製,倒像是唐時馬刀,隻是刀柄不同,有兩握之長,更適合雙手把握,如今武林中極是少見。
憨和尚見他身形凝重,也不敢大意,禪杖斜豎在身前,防他突襲,卻是做了一個他從未用過的防守之勢。
正在此時,東邊一人喊道:“憨和尚,趕快退下,你不是他的對手。”喊的人正是韓先生,隻見他手提平日懲戒學童的戒尺,向著這邊如飛而來。
憨和尚聽了此話,愣了一愣。
那青年卻在此時,暴身而起,堪堪越過憨和尚頭頂,雙手揮刀,全然不是此前靈活的劍招,卻是再無花架,實實地一刀,斜劈而下。
隻聽‘撲通’‘當啷’兩聲,憨和尚一顆頭顱合著半截禪杖跌落地下。再過片刻,高大的身軀才合著另外半截禪杖,轟然而傾。
本來兩人相鬥之時,街坊中膽大的,都在遠遠地觀看,待見到真殺了人,這才害怕起來,發一聲喊,四散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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