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兩人拚命的拉扯之時,突然“刺~啦!”一聲,被甲士拉扯的包裹,由於巨大的拉力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音之後斷裂開來,由於突然失去重心,甲士和宮女二人同時向彼此的後方退去!
“啊!”宮女尖叫一聲,她的身體絆在井沿處,然後整個人消失在這深井之中,經過幾次徒勞的掙紮後,宮女懷抱著包裹,消失在水井之中!
曹操此時手提長劍已經趕到了,他趴在井沿上,看著一個生命就這樣消失在了井下,他憤怒的轉過身,他死死的盯著這群甲士,讓這些甲士心裏有些發毛。
他們都認識曹操,而且也聽說過曹操治軍向來以嚴格著稱,這些甲士半跪在地上高聲說道:“屬下參見將軍!”
曹操沒有理會這些人,徑直來到剛才和那名宮女搶包袱的那名甲士身邊,曹操伸出長劍,狹長的眸子殺意湧動,他低聲對這名甲士說道:“抬起頭來!”
這名甲士,不明白曹操為什麼要他抬起頭,於是他滿心惶恐的將頭抬了起來,露出一張二十左右歲的臉,曹操看著這張還算稚嫩的臉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這名甲士一愣神之後,馬上回答道:“卑職叫楊華!”
曹操點點頭,然後對楊華說道:“可知我軍的治軍方案麼?”
“這個……這個……”楊華聽曹操這樣一說,不由有些支支吾吾,他也知道如今他們的所作所為是違反軍紀的,他看著曹操的眸子殺意湧動,他知道自己不說點什麼的話,恐怕就會被當成典型以正軍法!
正在楊華為難之時,他眼角突然撇到人群不遠處的袁術,他似乎想到了什麼,於是他鼓起勇氣對曹操著說道:“將軍,我們也是奉了袁術將軍的命令,所以才……”
“哦?”曹操嘴角帶起一抹笑意,他微微眯起眼睛對楊華說道:“你的意思是說,你們這一切都是袁術將軍讓的?”
楊華額頭上冷汗密布,他本以為自己說到袁術將軍後,這個曹操會給袁術一些麵子,沒想到曹操竟然還要追查到底,如今袁術就在他的不遠處,以袁術的性格如果聽到自己說這個命令是他下的,那麼不等曹操動手,袁術也會立刻將他斬殺當場!
楊華此刻處在兩難進地,他不敢在說袁術的名字,為了活命,他隻得哀求的看向曹操,對著曹操不斷拚命的寇頭,他語氣帶著哭腔對曹操說道:“將軍屬下錯了,求求您給屬下一次機會吧,屬下家裏還有老母要養活!”
楊華不斷的哀求著曹操,和他同在一小隊的那些甲士此刻也一同跪在地上,替楊華求起情來,袁紹看著這一切,上前拍了拍曹操的肩膀說道:“孟德,這次就先這樣算了吧!”
然而這一切似乎根本不能影響曹操的意誌,他不為所動抬手一劍,鋒利的長劍刺入楊華的甲胄,楊華帶著滿臉不甘當場身死!
袁紹徒勞的收回手,他惋惜的歎了口氣,低聲對說道:“唉,孟德你這又是何苦呢?”
曹操冷著臉,沒有回答袁紹的話,他眼神冰冷的掃過剩下的一眾甲士,這些甲士在曹操的注視下紛紛低下了頭,曹操收目光,沉聲說道:“凡我西園甲士,再有妄殺一人者,一經發現什伍連坐!”
隨著曹操的話,在場之人臉色都為之一變,因為什伍連坐製,在軍中可謂是最嚴重的刑法了!
大漢帝國軍製五人為一伍長,二十人為什長,百人為百夫長,而曹操的什伍連坐,也就是說你的伍裏或者是什裏有一個人觸犯了他剛才頒布的軍令,那麼這個人所在的隊伍從什長起都會受到牽連!
這條軍令和誅九族有異曲同工之秒,也就是說隻要有一人犯錯,那麼就全部陪著死好了。
袁紹不解的說道:“孟德,這是不是太狠了?”
曹操目光望向天空的那一輪血月,他低聲對袁紹說道:“本初,我們的本意是鏟除閹宦,匡扶漢室,而我們手下的這些士兵若不加以收斂,恐怕將會演變成一場足以將這漢室摧毀的兵變!到時候你我二人必將成為大漢的千古罪人,為後世所唾棄!”
曹操一席話,說的鏗鏘有力,擲地有聲,袁紹若有所思的低下了頭,他常常以君子自居,想不到今日竟然讓一個向來以冷血無情而著稱的人來教育,這一點讓他不由有些羞愧!
一時間在場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連一向刁鑽的袁術都出奇的沒有反駁曹操!是啊,正如曹操所說,他們隻是想誅殺張讓等人,然後還大漢一個朗朗乾坤而已,這才是他們的本意!
血月照在大地之上,照在那口深井裏,蘊紅的月色將井水染紅,然而誰也沒能注意到,在這蘊紅之中,一抹碧玉之色悄然浮於水麵,然後又轉瞬於無形之間,徒留平靜的井水倒映著天上那一抹血月,如泣如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