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營帳外當值的甲士聽到皇甫嵩的命令後離開了,閻忠給了賈詡一個眼色,賈詡點點頭,也出來營帳代替了原本的甲士守在了門口。
皇甫嵩輕笑著說道:“老哥呀,什麼事這麼神神秘秘的。”
閻忠此刻放下茶盞,正色說道:“今日我來是勸老弟南麵稱製!”
“什麼?”皇甫嵩聽完閻忠的話臉色瞬間就變了,所謂南麵稱製,就是讓他做皇帝,曆朝曆代皇帝座位都是朝南放著的,所以有了南麵稱製的說法。
皇甫嵩不知道這閻忠怎麼會突然冒出這麼句話,此刻皇甫嵩大驚失色的說道:“老哥,莫要開玩笑,這句話若是被別人聽去,你我可都是殺頭的重罪!”
閻忠笑著說道:“老弟別緊張,坐下,”
待皇甫嵩坐下後,閻忠開口說道:“老弟你聽我說,如今這個朝廷腐朽不堪,已成定局,就是是陳平張良轉世,也不可能治理好這個國家了,若想救國,唯有破而後立!黃巾之亂,老弟你是首功對吧,在民間朝堂,你的聲望又達到了一個新的頂點,但是你認為十常侍會放過你麼?皇帝那多疑的性格會放過你麼?”
閻忠拍著皇甫嵩的手說道:“老弟須知,自古功高震主者都沒有好下場的。”
皇甫嵩陷入沉默,閻忠繼續說道:“與其窩窩囊囊的死去,何不自立為王,推翻現有的統治,在建一個太平盛世!”
閻忠見皇甫嵩一直沉默不語,於是繼續說道:“知道你現在的威望有多高麼,民間有一首民謠是這樣唱的:天下大亂兮市為墟,母不保子兮妻失夫,賴得皇甫兮複安居。你說皇帝聽了這首民謠會怎麼想,十常侍聽到這首民謠會怎麼做?老弟你是聰明人,應該明白吧!”
皇甫嵩緊鎖眉頭,閻忠說的沒錯,這些東西一旦被有心人利用,那麼自己的下場唯有一死,不過他皇甫一家世代為將,為大漢帝國建功立業,忠心耿耿,難道自己真的要造反不成,天下剛剛經曆了一場戰亂難得平靜,自己若要稱王,豈不是又要將這早已經滿目瘡痍的天下在加上幾個窟窿?
閻忠語重心長的說道:“老弟,在帝國三傑之中盧植太過書生意氣,朱儁性子又太急,都成不了大事,唯有你出身將門,一呼百應!”
“好了,不要說了”皇甫嵩此刻已經抬起了頭,他目光堅定的看向閻忠說道:“老哥既然知道我出身將門,就該知道我皇甫一家世代為漢將,又豈會做著不忠不義不仁不孝之事?”
閻忠被皇甫嵩這樣一說,他看著目光堅定的皇甫嵩,啞然失笑道:“老弟,何謂忠?看著天子身旁小人得誌禍亂朝政便是忠麼?看著天下百姓因為這些人的禍害流離失所便是忠麼?老弟,你要記住你是天下人的脊柱而不是他劉家的一條狗!”
閻忠說完這句話後就有些後悔了,因為這句話他說的有些重了,他歎息一聲說道:“老弟若是實在不願稱王也可以,你可以以清君側的旗號,殺了十常侍啊!到時候在大政奉還給陛下!”
皇甫嵩微微一愣,他想不到閻忠會說出這種話,皇甫嵩憤怒的說道:“大政奉還?恐怕到時候奉還的不止是大政了吧,還有我皇甫一家幾百口的腦袋吧!”
皇甫嵩憤怒的站起身對閻忠說道:“我敬重你一聲叫你老哥,看在往昔情分上勿在多言,我不想親手把自己的朋友送進詔獄之中!”
“唉”閻忠無奈的搖了搖頭,他知道,即使自己在說下去也沒有用了,看了自己還是低估了大漢帝國在皇甫嵩心中的地位,閻忠起身說道“既然話已經說道這個份上了,那麼我就不在多言了,隻是路是你自己選的,我實在不願看到自己朋友的頭顱出現在京城的城牆上!好了,告辭!”
閻忠說完轉身就走,皇甫嵩想要挽留最後還是放下了伸出去的手。
閻忠出了大帳拍拍賈詡的肩膀說道:“我們走吧!”
賈詡回頭看了一眼,正在向外張望的皇甫嵩,賈詡露出一張笑臉,然後跟著閻忠走了,快走到營門口的時候,二人對麵迎麵走來一名身穿黑甲的老者,閻忠低聲對賈詡說道:“是朱儁”
朱儁此刻已經注意到了閻忠賈詡二人,此刻他朝二人走了過來,等他看見閻忠後,微微一愣說道:“閻先生?你怎麼在這裏?”
閻忠對他笑著說道“找皇甫老弟有些事情,那什麼朱將軍,老夫還有事先告辭了!”
“嗯”朱儁讓開路說道:“那我就不送了。”
閻忠點點頭,揮手告別了朱儁,賈詡路過朱儁時對他微微點頭致意,由於夜色太黑,朱儁並沒有注意到賈詡那漆黑如夜的禍亂之瞳。
二人離開大營後,賈詡再次回望這座寂靜的大營,一直沒怎麼說話的他開口了:“想不到,皇甫嵩也是一個無膽之人。”
賈詡說完後,回頭對閻忠說道:“你說是吧,老師?”
而這夜色中,閻忠的皮膚竟然一層一層掉了下來,原本鶴發童顏的閻忠此刻變得異常恐怖,黑暗中的眼睛,發出在這黑暗的夜裏發出淡淡輕笑,如同夜梟一般,漸漸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