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歲月如歌(1 / 2)

廣宗城內有不下十多萬黃巾軍,張角兵起巨鹿郡,一路南下,兵鋒直指冀州置所鄴城。

這日夜裏,張角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胸口有些隱隱作痛,張角起身下了床,推開門來到庭院內,張角門口有一名年輕的黃巾軍正在把守,他看見張角出來後正要準備跟上,張角擺擺手語氣透漏著些許疲憊的說道:“沒事,我隨便走走,你不用跟著。”

這名年輕的黃巾軍聽到了張角的話後就停下了腳步,張角步履瞞珊的走下台階,他抬頭望向夜空,今夜無月無星,張角緊了緊披在身上的外衣,已是入夏時節,今夜的天氣竟然如此微涼,風起闌珊,庭院內的海棠樹被風吹的欶欶作響,看來今夜快要下雨了吧。

張角摸了摸額頭,無情的歲月在他的臉上刻下一道又一道的皺紋,早已經變得蒼白的頭發被風一吹,飄蕩在身後。

除了少數的幾個人之外,這個世界上又有幾人能跑的過時間。看著被風吹動的海棠樹,張角不由有些感慨,從自己三十歲那年起到現在自己已經五十了,時間一晃而過,想不到自己已經到了天命之年。

被那個人救了之後,二十年來,自己苦心鑽研太平道術,足跡遍布天下十三州,從無所有到太平道門徒數百萬,自己殫心竭慮,為的就是建立一個全新的天下,那裏沒有壓迫,沒有剝削,人人有衣穿,人人有飯吃。

自己五十了,雖然太平道術雖然略有所成,可能是自己用的禁術太多了,如今自己的身體每況愈下一天不如一天,之前在琅琊諸葛村被那個少年用封印著龍魂的扇子擊穿了胸口,雖然外傷早已經恢複如初,可是那把扇子竟然在自己體內種下了一絲龍威,每到月圓之夜,這股龍威就在自己體內亂竄,這麼多年了也一直未曾消除。

張角捂著嘴咳嗽,他想起廣宗城外的漢軍,他不由有些歎息,自己雖然道法超群,可是這戰陣之事卻是不甚了了,而且和自己對陣的又是大漢帝國三傑之一的盧植盧子幹。

這盧植不同於其他人,用兵之道更是變化莫測,自己曾經和他交過兩次手,結局都是自己慘敗收場,沒辦法如今的他不得不退守廣宗城。

這幫大漢帝國的鷹犬,張角狠狠的攥緊拳頭,現在就看三弟那裏能不能有所作為了,退守廣宗城也不是他沒了其它退路,而是因為他知道廣宗城外十裏的沙丘宮封印著一個驚天大秘密,如果三弟能順利把他放出來,那麼自己也變成僵屍好了,這樣自己就不再會被這幅皮囊拖累了。

已是淩晨寅時,張角有些倦了,他將披在肩上的衣服緊了緊,突然他彎下腰,劇烈地咳嗽了起來,站在他門口的那名黃巾軍急忙來到張角身旁,一麵給他敲背一麵說道:“良師您沒事吧!”

張角咳嗽良久,直起腰,看著身邊這名稚氣未脫的黃巾軍說道:“你是新來的吧?”

這名年輕的黃巾軍點了點頭說道:“嗯,我是最近才從迷蹤山總壇來到這裏的,長老們要我來保護良師。”

張角順勢坐在台階上,伸手拍了拍旁邊的台階對這名年輕的黃巾軍說道:“坐吧,陪我聊聊天。”

這名黃巾軍有些惶恐,他沒想到張角竟然會主動讓他坐在這裏,在他的思想裏,像張角這個地位的人,怎麼會平心靜氣的和他一個無名小卒聊天呢。

張角似乎看出了他的不安,臉上露出慈祥的笑容問道:“你不用緊張,來坐下,說說你叫什麼名字啊?今年多大了?”

這名黃巾軍被張角拉著坐了下來,他開口說道:“我叫廖化,字元儉,今年二十五歲了。”

張角笑著說道:“真看不出,你已經二十五了啊,聽口音你不是冀州人吧!”

“嗯。”廖化回應道:“我是荊州襄陽人。”

張角有些驚訝的問道:“荊州人?那你怎麼跑到冀州來了!”

廖化似乎被提到了傷心事,眼圈變的有些微紅,張角看出了廖化神色有異於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開口說道:“算了,不想說的話也沒有關係。”

廖化這時抬起頭目光死死的盯著張角問道:“良師,這天下真的會有人人生而平等的一天嗎?”

張角想了想說道:“當然會有那麼一天的,隻要你們的信念不滅,即使我看不到了,還有你們這些年輕人,你們辦不到,還有你們的下一代,下下代,就像愚公移山一樣,這天下終會回歸大同世界!”

廖化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這時城內傳來打更聲,張角站起身說道:“我累了,要回去了。”

廖化急忙起身上前準備攙扶張角,張角笑著推開他的手,自己一個人慢慢的走回了屋子,廖化看著張角有些佝僂的背影,低下頭,看來,大賢良師真的已經老了!

都說歲月不饒人,可是我們又曾饒過歲月,廖化站在張角的門外,屋內張角和衣而眠。

夜深沉,廖化握緊手中的刀,張角的話讓他相信,終有一天這天下在無七尺亂世之兵,在無貪官橫行之日,廖化突然想起了千百年前大澤鄉那一聲震動天地的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