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可急死我了”張文姬也附和著說道:“要不找人去找找三哥?”
張文姬起身來到張魯身邊開口說道:“公祺,你去讓下麵的人去找找你三叔!”
張魯點點頭轉身出了內堂,吩咐幾人去尋找張權。
“咳~咳~咳~”張衡躺在床上發出幾聲咳嗽,屋內的人又驚又喜,昏迷了這麼長時間,張衡終於睜開了眼睛,嘴唇幹紫,麵色有些潮紅,張魯正好從外堂進來看見這一幕激動的瞬間跪倒在床前說道:“父親,父親,你怎麼樣!”
張衡虛弱的擺擺手打斷了張魯的話後說道:“扶我坐起來。”
張魯依言將張衡扶起,張衡大口大口的喘息著,他環視了一下四周問道:“老三呢?”
張魯低聲細語的說道:“已經派人去尋了!”
張衡慘然一笑,他不像這些人如此天真,他虛弱的說道:“算了,你三叔多半也是遭遇不測了!”
張衡話一出口,內堂的所有人都變了顏色,張衡阻止屋內之人想說的話,繼續說道:“諸神皆會隕落,何況你我凡人,公祺你記住照顧好你的弟弟妹妹們!不要讓任何人傷害他們!”
“父親我會的!”張魯眼淚奪出眼眶,張衡麵帶微笑眼神望向屋頂,神情陶醉,憶舊時,風雪飄搖,一大一小兩個背影站在這帝都之巔,看一場大雪,他聲音越來越弱的說道:“那我就放心了。真想再看一眼帝都之巔的大雪啊!”
張衡的聲音漸漸變小,他的手無力落下,正一道天師府嗣師張衡,就此隕落。
是夜,有星劃過紫薇星落於西南。
天師堂內堂之中嚎啕一片,張魯擦幹眼淚,仿佛一下成熟了許多的他,步履蹣跚的走出了內堂,他看著外堂之中的一眾長老開口說道:“嗣師去了!”
說完這句話他在也遏製不住自己的眼淚。
第二日鶴鳴山上下盡皆縞素,天師府中白幡林立。張魯代行天師府上下事務,給朝廷內外以及江湖之中要好的武林世家發去了喪貼。
春日大典剛剛結束就發生了這種事情,前一天滿山皆紅喜氣洋洋,後一天滿山盡白哭聲遍野。這一切都像是一場諷刺,何謂天道無情,何謂大道三千?
張魯跪在天師堂孝子位,每來一名吊唁者,張魯都得做為孝子回禮。
連續的忙碌讓張魯眼圈浮腫,這時一名身係白色孝條的天師府長老快步來到張魯身邊低身附耳說道:“張權長老的屍體找到了。”
張魯豁然起身,不過注意到自己正在靈堂之上又連忙跪了下去,此時他早已經出離了憤怒,究竟是誰,殺了自己的父親不說竟然還殺了自己的三叔張權,這是要治天師府於死地啊,張魯低聲問道:“在那裏發現的?”
那名長老低聲說道:“天柱峰山崖之下,張權長老似是與人打鬥被人擊下山崖。”
張魯咬牙切齒的說道:“給我查,一定要查出來是誰幹的!”
“遵命!”那名長老轉身之時似乎又想起了什麼說道:“對了,伺候天師的丫鬟也找到了,不過也死了。”
張魯狠狠的一拳打在地上,線索一條條浮現,又一條條中斷,無力與不甘充斥著他的全身,吊唁之事隻好推後,又忙碌了一陣天師堂上擺放了兩副棺墩,一府亡二人,其意何淒淒。
“益州牧郤儉大人祭拜!”堂外傳來喊聲,緊跟著郤儉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快步走入堂上。
“張天師,您走突然說走就走了”郤儉一邊哀嚎,一邊黯然垂淚,真是聽者痛,聞者泣,郤儉對著張衡的棺墩鞠了三個躬,張魯連忙回禮。
郤儉拍著張魯的肩膀,淚眼婆娑的說道:“小天師節哀啊!”
說罷抹著眼淚的出了天師府。
張魯待郤儉走後,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他雖然不管天師府的事情,但也多少聽說過父親與這益州牧不合的消息,尤其對他手下的幕僚譙研所作所為頗有微詞。
張魯知道郤儉不過是假惺惺的在看天師府的笑話罷了。
春日大典之後,二十四個祭酒都趕回了治地,隻是還沒到就被天師府全給找回來了,畢竟這些祭酒的權利比長老要大的多。
“巴郡祭酒張修祭拜!”張修一路哭喊著進了天師府,表情真摯,咕咚一聲跪在靈堂前,哐哐哐就是一頓磕頭哭喊道:“師兄啊!師兄!你怎麼就這樣走了!”
張修這幾個頭磕的額邊隱隱見血,不管不顧的在靈堂前一麵哭一麵磕頭。
靈堂內的執事急忙攙起張修,要是讓張修這樣磕下去非磕死不可。
張魯答禮完畢,張修痛哭著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把鼻涕一把淚,執事人員將張修攙扶了出去。
吊唁之人絡繹不絕,按天師府出喪規定屍身需要停放七七四十九天方可入葬。
紙錢落花新似雪,
飄飄灑灑祭故人。